们大人时常就在这里休息,奴才这就告退了,”他说着就转身走了。
到了稍间,则是双瑞守在外头,他一看见珊瑚手里提着的篮子就接了过来,轻声道:“顾小姐,大人刚刚用过药,正是睡着的时候。”
顾初宁也悄声问道:“陆大人现在如何了,身子可好的差不多了。”
双瑞就道:“顾小姐放心,大人的身子强健,这些日子已经补养的差不多了,只是伤口还没有愈合,身子还有些虚弱,再养几天也就好了。”
顾初宁闻言放下了心:“那就好,不如我进去看看他,你放心,我的动作很轻,”她总也不能白来一趟。
双瑞是见过那天自家大人对顾初宁的不同寻常的,此时一听顾初宁这么说哪里有不答应的道理,因而就道:“那您进去吧,珊瑚姑娘就跟着奴才去放置药材吧。”
顾初宁冲着珊瑚点了点头,然后走了进去。
顾初宁进去的时候,陆远正在熟睡,他躺在床榻上,双目紧紧闭阖着,看样子是睡得很沉。
顾初宁悄声坐在床榻边上,她忽然感觉这很像以前他生病的时候,她就是这样陪在他身边。
午后的日光从窗柩透进来,打在陆远如玉一般白皙俊秀的脸上,几乎是透明一般的白,顾初宁看见后拧了拧眉,到底是伤到了面色才会如此苍白。
顾初宁想到这里心情就低落了起来,这都是因为她,才害的他伤的这么严重。
顾初宁半垂了眉眼,忽然听到一声低低的呢喃,过了片刻她才反应过来是陆远在睡梦中发出的声音。
她抬起头看陆远,他俊秀的脸上此时却是极悲伤的神情,眉心也紧紧地拧着,显出了一道皱痕,很是惶然无助的样子。
顾初宁看了有些难过,她想起了陆远小时候的样子。
那时候陆远还小,父母兄长就接连没了,偌大的宁国公府里竟然没有一个人真心待他,只除了她这个新嫁过来的陌生人。
那时候他睡觉的时候很不安稳,时常做噩梦,在梦里一遍又一遍的哭喊着父母兄长,看着可怜极了。
她见了他那幅模样就觉得十分心疼,再加上为了尽她长嫂的责任,她就总是过去陪他入睡,时间久了,他就渐渐习惯了她在身边,也不怎么做噩梦了,可是今天他又做噩梦了,像极了以前。
陆远还在低声的喃喃,顾初宁仔细去听也听不到他在说什么,可看见他这幅不安的模样,她就十分的疼惜,像是回到了他还小的时候。
顾初宁挣扎了片刻,还是抬手轻轻地抚了抚他的额头,轻声道:“阿远……妧妧在这儿。”
外面,本来要进来的程临停下了脚步,他的神色有些莫名,实在是屋子里的这幅画面太过温馨。
正是日光最浓烈的时候,顾初宁俯身去抚自家大人的额头,还低声说起话来,程临听的不甚清楚,但好像是听到了“妧妧”二字,他仔细寻思了片刻,也不知是哪个“妧”字。
日光透了一室,而正在光晕中的,则是陆远和顾初宁,几乎让人不能直视……
49.第 49 章
程临只看了一眼便转身出去, 然后站在了廊庑下。
程临半眯着眼,今天是个难得的好天气, 日光浓烈的几乎要刺人眼,他想起了方才看到的这幅画面。
程临跟在陆远身边多年, 还是第一次见到陆远与哪个女子如此靠近,他心里明白的很,依照陆远的为人秉性,现在这般已是实属难得了。
陆远这么些年来过的一直都是苦行僧般的生活, 莫说小娘子了, 就是日常随侍的也都是小厮, 直到顾初宁的出现……
程临在心里叹了口气,或许陆远没发现, 但他这个一直随侍在陆远身边的人却早发现了陆远对顾初宁的不同寻常,就算从前种种不必赘述,单说这次陆远舍命相救……
这些年来,他看着便觉得陆远过的十分苦楚, 如今能有一个人走进陆远的生活, 他是很高兴的。
屋里面, 顾初宁的手轻轻落下, 然后道:“阿远,好好睡吧。”
陆远觉得他好像是做了一个梦,似乎是回到了小时候, 偌大的宁国公府里, 一个亲人都没有, 唯一的祖父也只当没有他这个人。
陆远在梦里走啊走的,走到了一个花园里,到处都是雾气昭昭的,也只有这些花还能瞧出来些颜色。
年幼的他蹲在地上抱紧了自己,父母兄长接连死去,他尚幼就已无人照看,留在这吃人的国公府里慢慢腐朽。
忽然间雾气散尽,走过来一个穿着水绿色绣碧绿烟柳长裙的姑娘,她眉目姣好,裙裾如同莲花般散开,蹲在地上对他说:“阿远,妧妧在这儿。”
陆远睡梦中听见这熟悉的声音,原本的那些不安忽然间全都不见了,花园里那些姹紫嫣红的花儿开的娇艳欲滴。
只要她在他身边,他就什么都不怕,也什么都不在意了。
顾初宁看着陆远紧皱的眉心缓缓舒展开,面上的神情也变得祥和,一看着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