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得负责。”
此话一出,全房皆惊。
白绮忍不住露出一抹讥诮,也就这两母女,又蠢又毒,后宅手段那套倒是娴熟,可对处境局势就没逼数了,若不是气运缠身,就她们能得善终,还真是奇迹。
当然这也是白庄主给养大的胃口,在如此混乱之下,刺激得余姨娘终于暴露野心。
可她也不想想,莫说白语现在是“失贞之身”,就是样样完美,就凭她庶女的身份,便绝无可能成为结两姓之好的纽带。
这不单单是世家之间的规矩颜面,更涉及到是否与轰天门交恶。
白庄主就是再偏心女儿,也不可能这么拎不清的,余氏倒也敢开口。
果然白庄主闻言呵斥道:“闭嘴,这本也是阿语不自量力,你作甚异想天开?”
只是心里也有所琢磨,阿语前途眼看是要毁了,江家是得拿出点诚意来,至于怎么安置,倒是可以商量。
江洛也忙到:“余姨,我已经有未婚妻了,阿绮才是我此生明媒正娶的妻子,便是对不起语师妹,也是不能以此赎罪的。”
白夫人就没这么客气了,上去就是一个耳刮子抽余氏脸上,整个人脸色要杀人一般:“你刚刚说想要谁负责?再说一遍?”
余氏是真豁出去了,捂着脸咬牙道:“夫人你也看见了,做亲娘的,自己闺女总得做打算,不管怎么样,江家必须得拿出说法。”
“我昨晚已经去信给祖母。”江洛道:“她老人家历经风浪,想必会有所安排的,余姨何不等一等?”
白绮挑眉,这倒是,江家当初家主一蹶不振,两个儿子还未长成,就是这个老夫人当机立断将人送来白家,又护的江氏挺过了这些年,手腕心机不可谓不深沉。
她就说这件事里,怎么透着一股后宅妇人的歹毒套路,原来真正的策划在这儿。
也是,江洛这会儿还不到二十岁,即便早熟Yin险,对人心的揣测也有限,昨晚计划失败,自然迫切想要得到身后的指点。
时机也巧,这时便有江家的随从拿着一只信鸽进来:“少爷,老夫人来信。”
江洛连忙打开,看到内容后,整个人松了口气,心里暗道不愧是祖母,这么短的时间便想到了万全之法。
他和白绮的婚约是绝不能有变的,但白语的交代也不能不给,如果引白庄主生隙,那么婚约的意义何在?
这次计划落空,便是咬牙,也得把后果吞下去,且白语的安置还不能辱没,那只剩下唯一的办法了。
江洛将信件递给白庄主,道:“不日主母便会命人带上聘礼。”
说着他看了眼庶弟,在他不可置信的眼神中道:“替淮弟求娶语师妹。”
白庄主闻言,顿时觉得这也是个好办法,虽说疼爱幺女,想多为她打算,但江淮说来也不算辱没。
虽然也是庶子,但本身年轻有为,在江湖上已经崭露头角,功夫也并不比兄长弱,就客观条件,便是他偏心女儿也得说是阿语高攀。
白夫人也是松口气,只要别坏她女儿姻缘,别的便无所谓。
余姨娘琢磨了一下,也知道想做江洛正妻,确实异想天开了,江淮虽然不如江洛讨喜,但也不错,更何况来日方长。
白语恐怕与母亲也是同样的想法,总之先把这一关渡过。
唯独江淮,整个人僵直在那里,明明是他的人生大事,却没有任何一个人在乎他怎么想,是否愿意。
然而他知道,祖母做出的决定不可逆转,因为这才是江家将损害降至最低的办法。
从小到大都是如此,他的存在仿佛理所当然的被周围认为是兄长的备用资源,他被督促上进拼命习武是为了给兄长做打手,嫡母不止一次告诉他,他现在能同兄长享受同等待遇,全托兄长福泽,定不可忘恩负义。
他期盼过待兄长顶天立地之后,自己便可离开家里,仗剑江湖,逍遥此生,这是他唯一的指望。
可现在看来,便是他余后的人生,也是替兄长摆平疏漏的筹码。
他的婚事,他的喜好,他的感受,从不在祖母他们考虑之间,他的人生,只需短短不到一夜,便由对方轻飘飘盖棺定论,根本没人觉得这里面有何分量。
他余下的生命在家人眼里,甚至只配用来摆平一场荒谬的闹剧。
江淮低下头,眼里深沉的黏稠在翻涌,耳边所有人的庆幸开怀仿佛不入耳中。
此时他突然感觉自己的手被握住,江淮抬头,看见师姐平静的眼神。
无悲无喜,没有同情也没有庆幸,仿佛他刚刚没有被决定过人生。
白绮低声道:“别难过,我们已经不是小孩了,若不是自己期待的命运,便改变它。”
“师姐——”江淮看着她眼里的笃定,仿佛刚刚的事只是人生路上一颗平平无奇的踏脚石,踢开就好。
他有些慌乱又忍不住生出一丝期待:“可是我——”
“别害怕,我们阿淮天资过人,聪明果敢,只是还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