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他们回来,便看见白绮抱着衣衫不整的白语一脸悔恨的流泪。
江洛一惊,连忙上前,颤抖着手道:“语,语师妹这是怎么了?”
白绮毫不客气的一巴掌抽他脸色,把他整个人抽得趔趄跌倒——
“你说过万无一失的,你说过会保护好我们的。”
江淮此刻也是心里懊悔不已,觉得自己就该坚持己见的,心里却又忍不住生出一股Yin暗的庆幸。
还好出事的不是师姐。
于是连忙解释道:“我和兄长分两边埋伏,谁想遭到伏击,对方早就算好了我们会在这里设下陷阱,所有将计就计。”
“那yIn贼此番并非一人前往,甚至身边得用的高手无数,我和兄长被拖到现在才脱身。”
白绮道:“我也是与闯入房间的贼人缠斗,妹妹不小心被波及晕倒,我被那人引出房外,等发觉不对回来,妹妹已经——”
说着她头一低,崩溃的捂着脸。
江家兄弟便明白,定是绮师妹发现有异,脱身回来,正好撞见采花贼作恶,与对方厮杀一起,但到底对方武功高强,他们也回来晚了一步,让对方逃走。
三人如丧考妣,只不过真正对白语遭难纯粹抱着点真心实意的担忧的,恐怕只有与她关系最差的江淮了,何其讽刺。
白绮自己缺德冒烟造的孽就不说了,江洛倒是也心疼心爱的师妹,但心里更多的却是计划落空的遗憾和惊慌。
白绮如果名声受损,不管她有没有真的被采花贼占便宜,其实都在江洛预期接受范围之内。
可如今受害的变成白语,便打乱了江洛的计划了。
首先白语受辱对他没有任何好处,即达不到利益的变现,那么便只有视之为所有物的女人受辱的耻辱,更指不定还会横生枝节。
对江洛来说简直偷鸡不成蚀把米。
三人将白语带回白岩山庄,但酒楼那等人多眼杂的地方,消息散布也快。
等白语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山下基本已经传遍了这事了。
白语此时还不知状况,她幽幽转醒,脑子昏沉,见爹娘守在床边,爹爹一脸怜惜悔恨,娘亲流泪痛不欲生。
下意识道:“爹,姨娘,我身上好疼。”
余氏闻言一震,又哭倒在白庄主怀里,白语莫名,突然感觉自己身上酸疼的地方都处于敏感,甚至身上还黏糊糊的。
结合父母的反应,顿时脸色煞白,她颤抖着声音问:“我,我怎么了?我只是晕倒过去了对不对?”
余姨娘终于忍不住扑在女儿身上,痛哭道:“我可怜的女儿~~”
白语心沉入谷底,眼前漆黑一片,喉咙甚至感觉到一股腥甜。
她推开余姨娘,抱着脑袋尖叫道:“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是我?明明应该,明明——”
说话间,看到白绮端着药碗从外面进来,白语的尖叫就跟中途斩断似的,接着她奋力爬起来,恶鬼一样冲向白绮——
“都是你,是你害我。”
可她三脚猫的功夫,在白绮这里岂能占便宜?白绮一把擒住她,悲切道:“妹妹,什么都别说了,好好休息吧。”
“人生还很长,切勿因为一点小事放弃希望,你要知道,还有家人永远在背后支持你。”
白庄主闻言也老怀大慰:“是的,我白家的女儿,自该堂堂正正,没事的,大不了爹养你一辈子。”
白语却丝毫没有被安慰到,看着白绮的脸,只觉得这人何其歹毒。
她指着白绮,冲白庄主尖叫道:“爹,就是她打晕的我。”
此话一出,却无人惊讶,白夫人正进门,闻言便火冒三丈:“闭嘴,本来怜惜你受苦,可你到现在都不忘攀扯姐妹。”
“你从小到大就喜欢闯祸,好多管闲事,自己没两分本事,从来连累你姐姐,我早料到你有一天会吃亏,只不想竟如此惨痛。”
“难道家里人就高兴吗?你姐姐的名声照样受累。而你倒好,自己不知天高地厚闯的祸,只为这次你姐姐没能来得及给你兜住了,你便心怀怨恨,你还是人吗?”
白语醒来之前,所有事情已经盖棺定论了,有白绮的话,也有江家兄弟的证词。
人确实是白绮不小心打晕的,可也是在战斗中被波及,所以白语喊出白绮打伤她,根本没人意外。
况且就是白庄主再偏心,也不能不认,确实从小到大都是白绮给妹妹收拾烂摊子,他心里门儿清,甚至每每利用大女儿的孺慕劝说她对妹妹诸多包容。
这会儿他当然不是没有迁怒,可那又如何,说到底小女儿不自量力惹是生非也不是从这一天开始的,他总不能真的把迁怒摆台面上来,给人偏心甚至宠庶灭嫡的话柄。
只悔恨自己没有约束小女儿,每每闯祸轻轻放过,这下终于遭此劫难,现在后悔都晚了。
白语见状,只觉得浑身发冷,巨大打击带来的混乱让她看到父亲得知原由却并未责怪长姐时,突然感受到全世界倒塌的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