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兴起,不是头脑发热,不是无缘无故,一切的一切皆有因果。
可燕珩说不出口,鬼神异事,他说不出口,只剩淌泪。
阿桃抱着他,听着他坦诚地告白,只感觉一颗心在汪洋大海里飘了很久很久,现在终于可以靠岸了。
其实她不是真的恨燕珩。
阿桃从来没有讨厌燕珩,也不愿真的与燕珩和离,她只是在等一个道歉。
她只是想要燕珩承认,他错了,爱人之间无需极端的偏执和哄骗,而是直率与平等。
此时此刻,当他们经历了这么多的事,燕珩终于将这句歉意说了出来,包含热爱的说了出来。阿桃摸了摸他的头发,柔柔地唤了声:“珩郎…”
燕珩身子震了震,有多久了,有多久她没有这么唤他了。
他想起往日,她总是喜欢软绵绵的叫珩郎。
可自从虚华被揭穿,自从他亲手造的金丝笼被撞开,她如雀儿一般飞了出去,就再也没见叫过了。
燕珩听到这句,真比阿桃说千句百句还要中用。
阿桃道:“珩郎,我知道你的好,我答应你,不管遇到什么事,我都会坚强,我会慢慢长大,会握着你的手,坚定与你站在一起。”
燕珩愣住了,这话的意思是…
阿桃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我的意思是,日后你到哪里,我就到哪里,我不是哪国人,我只是你的妻子。我们在一起,永远不分开。”
燕珩怔怔地望着阿桃,阿桃含着泪带着笑,与他对视,燕珩看着她的影子与前世的阿桃不停地交错,最后重合在一起,不自觉地热泪盈眶。
两世的路都走的好苦、好苦,但好在他没有放弃,他的阿桃,终于回来了。
燕珩再也忍不住,扑在阿桃的怀里,彻底放开了包袱,解下了所有的心防,如少年般赤忱告白。
他说:“阿桃,我心悦你,倾慕你,爱恋你,总之,我真的…真的好想你…”
在这一方小小的天地中,两人紧紧相拥,哪怕战火未平,哪怕前路漫漫,有了此夜,彼此都不会再感到孤单。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百章,两人终于真心实意的好上了!!!!我的妈!!!老母亲流下了激动的泪水!!!!!撒花!!!!!!
☆、浑水鱼
天光微亮, 燕珩披衣而起,床榻上的妻子还在熟睡,小小的身子蜷在被子里,一滴泪珠挂在雪颊上, 他附身轻啄, 吻遍她的眼睛、鼻子、嘴唇, 替她掖好被角,才放心出门。
茂竹在外等候很久了, 见燕珩走出来, 迎他上了马车, 一行人往大金宫而去。
议事厅内, 景帝与几位大臣在商议与夏国的战事。
此时朝中分为了两派, 一派主和, 以为现在国库空虚, 兵力不足, 不适宜再硬碰硬,建议放弃东都, 退守燕云十六州。
而另一派主战,认为夏国虽然势头很猛,但多半是因报仇心切,后劲乏力。如果可以坚持一把, 突破沈家军, 就能一举击溃北伐军,到那时候直下江南,统一天下,不再是梦。
对于主战派的想法,有人并不同意, 实则他们并不想去江南,他们考虑的不是没有道理。
景国人口不多,如何能治理一个南北大一统的国家。况且如果促成和谈,南边每年缴纳的岁币,足够充实国库,若真是不够了,哪怕时不时地发动一两场战斗,随便挑一个富庶的城市劫掠一番就是,不必大费周章地去图谋天下。
听到这个说法,主战的完颜泰简直想扭断说话人的狗头,什么叫只要有岁币就好,什么叫随便劫掠一两个城市,这是心甘情愿把自己当土匪吗?
他的心思并不止步于金银财宝,粮食美女,他想的是若有机会开创皇图霸业,就不能止步不前。
但不是谁人都有完颜泰的雄心壮志,在景族中,眼界格局宏大的人才屈指可数,多数还是草莽游牧的思维。
而景帝自己,他权衡多方局势,是偏向和谈一说的。
只是他不愿意放弃东都,自登上帝位一来,他最引以为豪的就是打败了夏国,那个璀璨的中原明珠,如果东都复克,那不就以为这他半生心血都付之东流。
所以,是战,是和,他拿不定注意。
就在这时,燕珩进来了,他还算不是完全地莽撞,一面赶赴上京,一面着人快马加鞭送密信给景帝。
所以说,燕珩明面上,是为了给东都搬救兵来的。
故此,景帝看到他,并没有斥责他脱离前线,而是问燕珩:“燕平思,你说,是战还是和啊?”
燕珩微怔,他才刚来,并不知道方才大家在议论什么。
这时刘利笑眯眯地为他简要介绍眼下的情况。
燕珩了然,低头思索起来。
元皓也在席中,只是他交了兵权,又被他父皇打成重伤,即便要战,也不是他出战了。是以,他坐在完颜泰的旁边,没有发言,只是静静地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