岗的。”
阿桃眯着眼细想,过了半晌,才记起那时她在军营里,元皓嫌弃他营地里到处都是血气方刚的臭男人,阿桃身为女子多有不便之处,于是找了只有一个十四岁上下小兵供她差遣。
“还记得,你叫多吉。”阿桃冲他笑了笑。
多吉没想到这位美丽的郡主还记得自己,圆圆的脸颊热了起来,好在他面黑看不出来,但马上又回想起来这儿的目的,他环顾四周,低声道:“郡主请借一步说话。”
此时,守城门的侍卫刚好检查完了令牌,宫外车马不能进入,需要乘坐宫内行走的轿撵才行。一名侯在此地的宦官提醒阿桃,“郡主,轿撵还得等一会儿。”
阿桃见多吉有话要说,便道:“没事,议事厅离这里不远,我走着去就好。”
于是,抬脚大步流星地往前走,待走出十几步她问多吉,“怎么样,可以说了吧。”
多吉甚是小心,又观察了一番,才道:“出事了。”
阿桃停住脚步,瞪大了眼睛,多吉被她的美目瞪得退后两步,手一抬,示意她继续走,不要停。
“什么事?”阿桃声音开始发抖。
“果毅将军与九殿下兵分两路,预备夹击沈虞的部队,果毅将军向东,往归德府去,九殿下往西,往许州府去,哪晓得这两路都大败,那群夏兵的意志力太顽强了,怎么打都打不死…”
多吉光顾着自己说,再看身旁哪还有阿桃的影子,回头去瞧,她愣愣地定在不远处,低着头揪着手绢。
多吉赶上去,唤了声:“郡主…”
阿桃回过神,扬起脸来,秋水剪瞳,泪意缭绕,多吉一时呆住了,竟觉得她比去年还要美上几分。
若水去年冬天的阿桃还有些孩子气,眼前的阿桃多了几分女人味了,那眼泪欲落未落的样子比画上的仙女还要美。
当多吉被佳人美貌迷住的时候,阿桃及时出声叫醒了他,阿桃问:“他还活着吗?”
多吉反应了一会儿,一时不知她问的是元皓还是元禾。
他瑟瑟道:“九殿下受了伤,但还是回来了,现在在…”
“我没问他!”阿桃着急地抢白,“我问我的哥哥,元禾,他怎么样了。”
这…多吉紧张了起来,这就是他要提前来找阿桃的原因。
说到元禾,多吉迟疑了。
阿桃此时何其敏感,她知道不好了,深吸一口气,指着议事厅的方向问:“陛下召我来,就为了这事,是不是?”
多吉点了点头,阿桃不再管他,提着裙子快步奔去,可在议事厅门外,阿桃被拦了下来。
拦住她的是从内厅走出来刘利,他淡淡扫了阿桃一眼,还算客气地道:“郡主,陛下有令,您就在这里等候。”
阿桃知道这阉人是景帝身边的红人,便是心急如焚,但也还是压着脾气,嗯了一声。刘利将人引至偏室等候。
偏室在大厅之侧,宫女先后上了茶水和点心,阿桃哪里有心情吃着东西,她来回踱步,时不时往游廊另一头的庭室望去。
夜晚降临,房中点了灯,廊下挂起灯笼,内里的谈话还未结束,阿桃有些等不及,她一咬牙正欲闯进去,此时房门从内打开,以完颜泰为首的几个大臣鱼贯而出,一边交谈一边匆匆往外走。
阿桃忙闪进室内,遮住自己的身子,而耳朵却放得灵光,将他们说的话全都听了去。
一人道:“完了,归德府和许州府一丢,东都要危险了。”
那人话音刚落,只听几人接连嘘了好几声,压着嗓子:“不要命了,不怕陛下听见?谁能料到那群夏兵这么悍勇,居然真能一路打上来呢?”
“九殿下不是号称有铁浮屠吗,现在都成泥菩萨了,听说战场上投降逃跑的比死的还多。夏兵是只要不死就一直打下去,我们倒好,稍微势弱就想着跑,一下子阵型就乱了。就这坏传统,再多的兵又什么用,一片散沙!”
这话说到了点子上,阿桃隐在窗后看那几个大臣站在院门处,说到这里都默不作声了。
一会儿,才有人接着道:“要我看,还是主帅用兵有问题,九殿下…”
说话那人瞅了瞅四周,阿桃躲闪一下,靠在墙上,这侧室架构横长,阿桃走到房间另一侧,耳内还是将悄悄话听得清楚。
“要我看,殿下还是年轻啊,太轻敌了…”
此话说完,有人问完颜泰:“大将军,你怎么看?”
完颜泰从方才没说话,众人知道元皓一直是在他手下学行军打仗的,此次跌了这么大跟头,完颜泰脸上无光,定然不好回答,便有人道:“诶,不说了,快走吧。”
哪想到完颜泰缓缓开口,“若是没有将兵力分开两路,集中力量专守许州,可能还有一线生机,只可惜…”
可惜元皓就是太自信了。
众人静了须臾,是对完颜泰分析的认同,而后不知是谁轻声道了句:“……幸好长宁郡王死了,这个迎战不利的罪名给他背一背,也能给陛下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