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桃目光闪烁了一下,忙笑道:“没有,你别瞎猜。”
可宝瑟夫人何其聪明,她已经从阿桃躲闪的眼睛中找到了答案,她的肚子突然一阵剧痛,手中药水哐当落在地上。
阿桃吓了一跳,暗道怎么又来了。
按道理,女子怀孕的前三月是比较脆弱危险的时候,之后,随着胎象逐渐稳定,女子能好过一些。
可宝瑟夫人不知怎么回事,这一胎极其不稳,经常异常胎动不说,日前还下红见血了。
之前景帝还时不时来探望宝瑟夫人,可自从下血之后,景帝就再也没有来过。
在景国的习俗里,红色是很不吉利的颜色,现下景帝被战事弄得焦头烂额,他本人又迷信,所以决定不再踏足云霞阁。
这可给皇后绝好的机会,她瞧着景帝慢慢不待见宝瑟夫人后,不仅停了好的太医,送来的补品参差不齐,阿桃看不上皇后的气量,有时壮着胆子拼着郡主的身份,呵斥那些看菜下碟的宫人,为宝瑟夫人争来一点两点好处,但她毕竟没有背景雄厚的母家,宫人时听时不听的。
如今宝瑟夫人已有六月身孕,可光长肚子,不长rou,竟被折腾得比平时还消瘦。
这边阿桃和宫女手忙脚乱地见宝瑟夫人扶到内室躺下,急传太医,而后皇后便闻声而来来了,皇后佯装好心想要进去探望宝瑟夫人,在旁的宫人忙拦住皇后,高声道:“不行啊,皇后,夫人又见红了,实在不吉利!”
阿桃紧握着宝瑟夫人的手,给她擦疼出来的冷汗,耳边听到这句话,眉心突突直跳,总觉得哪里不好。
果不其然,到了第二天,宫内就有传言冒了出来,说宝瑟怀胎时频繁见血,其人极为不详,再联想到传言中夏国哀帝是宠爱宝瑟夫人才荒废朝政的,简直是祸国妖妃。
景帝自然也听到了这流言,他唤来皇后,问起缘由,皇后犹犹豫豫之下,将引龙节那日宝瑟夫人的汤婆子险些浇灭龙脉的事说了出来。
要说皇后着实不笨。引龙节那事,她教训了阿桃,却把宝瑟夫人轻松放过,从此并不找宝瑟麻烦,好似相安无事。
其实就是在等一个机会,要把宝瑟夫人塑造成祸水红颜。
皇后道:“听闻宝瑟夫人出现在夏宫之前,昏侯还算勤勉,可自从遇到了那宝瑟,国家大事都不管了,日日沉迷与女子寻欢作乐,导致夏国衰落,宝瑟夫人怕是脱不了干系。”
景帝瞥了皇后一眼,冷笑道:“你怕我也会像昏侯一样,因为女子丢了国家吗?”
皇后闻言立刻跪下,虔诚地说:“臣妾万万不敢,只是宝瑟夫人自怀孕之后,频频见红,实在异常,陛下还记得吗?她第一次见红那日,夏国的北伐军就攻破了郝州!”
景帝回忆起来,惊觉真是如此!
难道宝瑟其人真的不详,她怀着的真是灾星一个不成?
凡事因在前,果在后,就看怎么去辨别。那日皇后打探到郝州城破的消息,她决心此刻开始自己计划。
当夜,她命人在宝瑟夫人的食物中加了微量的藏红花。
藏红花有舒淤活血的功效,孕妇是绝对不能吃的。宝瑟夫人误食之后,裆下见血,之后便有了景帝避而不见的事情。
如此看,郝州城破的战报传来,才有宝瑟夫人身子不适。
可在皇后嘴里,她将因果颠倒了过来,因为宝瑟不详,大战之际见了血红,所以才有前线告急。
这话若是旁人听了,可能会大呼荒谬,但景帝偏听进去了。
此后,景国每输一场仗,宝瑟就下血一次,回想起来,次次都准,就连这次宋州之战。刚拿到战报,宝瑟就又开始了。
景帝双目怔怔,想必心里有了盘算,皇后嘴角微微勾起,她起身凑近前来蛊惑景帝,“陛下,不如让司天监算一算宝瑟与孩子的八字吧。”
景帝思索良久,点了点头。
彼时还不能Jing准测算孩子何日出生,但月份大抵不差,皇后拿了宝瑟夫人的生辰八字过去,得到的答案可想而知。
宝瑟夫人与景帝八字还算相平,可她肚子里的孩子预测的月份,与景帝大为相冲,可以说是天生仇敌。
不说占卜祝由术本就是无稽之谈,而是皇后压根要栽赃。
这次皇后没有作假在宝瑟夫人身上,就是想表明,她不是容不下妃嫔。而是真的为皇帝安危着想。
果真,即便景帝之前有些埋怨皇后小心眼,此时也打消了疑虑,看着黄澄澄的纸条上写着“天降灾星”,景帝不禁合上眼,揉了揉额头。
皇后在旁道:“陛下,宝瑟夫人有祸国的前例在,可毕竟她侍奉了陛下这么久,陛下是重情之人,臣妾知道陛下舍不得,可她那孩子,真是造孽,留不得啊。”
烛火摇曳间,景帝眼底神色复杂,要说他对宝瑟没有情,那是不可能的,不会有人面对这么一个美人却不生情,可相比江山,美人算什么?
于是,他将那张纸拿到蜡烛上烧掉,对皇后沉声道:“孩子打就打了,宝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