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的贵族,但也还是贵族,要来给他做婢女?
姜羽头有点疼,不是头疼这姑娘,是头疼戚然明。果然,听到苏喜的话后,戚然明轻笑了一下道:“苏小姐对睢阳君果真是一往情深,既然如此,睢阳君不如把她留下吧。苏小姐年纪轻轻,家中还有长辈,让她背井离乡,实在是为难人了。”
“睢阳君,你说呢?”
这是一道送命题,姜羽确信。
姜羽轻咳了一声:“苏喜,你在蓟城太招摇了,很容易被人认出来,一旦认出,之前所做的一切都前功尽弃。何况,我这里也不需要人伺候。”
睢阳君府里除了王后送的那几个人,没几个女人。只有几个年纪大的来洗衣做饭。
“睢阳君……”苏喜仍不死心。
姜羽有些不耐烦了,扫了公孙克一眼:这就是你找的听话的人?这么难搞定。
公孙克冷汗涔涔,生怕自己的屁股保不住,连忙劝苏喜:“苏小姐,大人说得是,你在蓟城太引人注目,留在这里迟早被发现。王后本就对你不满,若让王后发现,兴许会对你不利,你还是离开这里得好。”
公孙克拼命给苏喜使眼色,苏喜会意,瞥见姜羽似乎有些不悦,终于不敢再说,走到姜羽面前,深深向他行了一礼:“苏喜失言。”
姜羽摆摆手:“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你不用寻死觅活的,也不要想着留下。好好装病,明年过了年,我就安排你出城。你舍不得母亲,我会安排把她送过去和你一起居住。”
“是。”苏喜低声道,“苏喜明白,谢谢睢阳君。”
就这样,苏喜被公孙克送回家中,再没有来过睢阳君府。戚然明则留了下来,每日养伤,看看闲书,和姜羽闲聊些京中的趣事。
由荀书掀起的改革风波从入冬一直刮到年末,朝廷上还在吵。据姜羽观察,燕侯其实是倾向于荀书的。身为一个诸侯国的最高统治者,燕侯有自己的眼界的视角,他知道其他诸侯国,但凡进行过改革的,如今国力都十分强盛。只有燕国一个,没怎么改革,实力在五大诸侯国中也稍显弱势。
但是王后每天在他耳边吹枕边风,以王后为首的董氏一族,都极力反对着改革,这给燕侯带来了很大压力。燕侯也曾把太子单独叫到御书房,问起改革的事,太子拿不准自己父侯的意思,又不敢忤逆母后的意思,便倾向于守旧,并不想改革。
看到自己这个儿子,国君更愁了,只好把姜羽叫进宫去。
在朝堂上,姜羽并没有明显表露出倾向,他一直是东一榔头,西一棒槌,一会儿似乎向着荀书,一会儿又似乎向着太子,让人摸不准他的意思。但燕侯看得明白,姜羽的立场并不是两派中任何一派,而是自成一派:改革,但不能改得太激进。
所以在太子太保守时,他会倾向于荀书,在荀书太激进时,倾向于太子。
而这也与燕侯的态度不谋而合。
燕侯深知改革之困难,并非一朝一夕能成就的事。在和姜羽聊过之后,便下定决心,打算过完年之后,便开始着手改革的事。
才从御书房出来,姜羽就看到姬春申在门外等他。姬春申自然是为了他母亲的意思来的,一见面就急匆匆地问:“姜羽,父侯同你说了些什么?”
“见过太……”
姜羽刚想行礼,就被姬春申拦住了:“见什么见,咱们俩不是天天见么?你什么时候能不要这么多礼?”
姜羽无奈地笑了笑:“殿下,您是君,我是臣,怎么能不行礼?”
姬春申拉着姜羽的手往外走:“咱们从小一块儿长大,你就像我亲哥哥一样,虚礼免了就是了。”
姜羽笑着点点头,又问:“殿下急着找我,是有什么事么?”
说到这儿,姬春申长长叹了一口气:“这个说来话长,其实我也不想的。”
“什么?”
姬春申拉着姜羽的手,把姜羽塞进了自己的马车里,两人面对面坐着。
“回东宫。”姬春申对马夫吩咐了一句,对着姜羽,立刻苦下脸来,“我好难啊。”
姜羽明知故问:“殿下有什么心事,说来与臣听听?”
姬春申懒懒地靠着车厢坐着,打了个呵欠,腿摆在软榻上,随手从果盘里捡了粒榛子丢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