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了祁国国君后,却发现这位王后果真是绝世的美人,一见之下就再也移不开眼,于是将文姬掠来齐国,收入后宫,日日宠幸。
如今二十二年过去,齐侯薨逝,文姬在人前流的泪,倒也不全是做戏。二十余年夫妻情谊,到底是有几分真心在里面的,况且,齐侯的宠爱一直是她最大的倚仗,齐侯没了,日后她就只能全靠自己,没有靠山了。
已是深夜,文姬还跪在齐侯灵前,她儿子四公子子裕,今年才及冠,比起他两位哥哥,算是年轻,有些小聪明,没什么大才,这些文姬很清楚。也因此,她才不敢让儿子到外面乱跑,免得白白送了性命。
文姬也在谋划,希望自己的儿子继位,以至于她根本没有注意到,身旁的宫女都已经被放倒了。等文姬反应过来之际,整个灵堂,除了她,只有一个站着的人,其他全部中了迷药,晕过去了。
文姬反射性地想要叫人,可话没出口,接着灵堂内亮如白昼的灯火,文姬看清了眼前人的眉眼。
“……你,是谁?”
文姬愕然低声发问。
戚然明淡淡站在那里,从怀里掏出一枚玉佩来,抛到文姬手里。
文姬接住一看,怔愣半晌,再抬头看戚然明时,眼里竟有了泪光。那是一枚血玉,通体血红,晶莹剔透。没有一丝杂质。
“你是……”文姬本想说出那人姓名,又觉不妥,咽了回去,“这是做什么?我竟没想到,你们还活着。”
戚然明是第一次见文姬,文姬确实是美,虽然年近四十,却很不显年龄,看着仍像二三十岁的女人,成熟而不失韵味。
不过,戚然明觉得还没有姜羽好看。
“只有我一个,没有我们。”戚然明说,“母亲临死前,怕我日后没有着落,所以给了我这个玉佩作为信物,让我落难时前来找你。”
文姬低头拭去眼角的泪,轻声道:“你既然来投奔我,看着当年的情谊,我也会帮你的。只是这宫里现在不安宁,你恐怕不适宜待在这里,我会派人给你拿些金银珠玉,你去民间找个地方,安生过日子吧。”
戚然明没想到文姬会这么给面子,有些意外,他心里对这个女人其实没什么好感,搬弄口舌,惑乱后宫,暗害太子,争权夺利,怎么看都是一个利欲熏心的女人。来这里,不过是应母亲的意愿罢了。
“你误会了,”戚然明说,“我此次来,只是把玉佩还给你,别无他意,也并没有想投奔你。”
文姬愣了一下道:“……还给我?你母亲她怨我么?”
戚然明:“人人各有天命,母亲没说过怨你,你好自为之。”戚然明说完转了身。
“等等!”文姬说,“别急着走,你既然来了,我也有东西要给你。”
戚然明回头问:“什么?”
文姬看了灵堂里睡了一地的宫女,轻声道:“你随我来。”
跟着文姬回到她的寝殿,文姬从妆奁的箱底翻出了一支笛子,白色,看起来像是用什么兽骨所做,递给戚然明:“这是你母亲生前所有,我们妯娌虽相交只有短短一年,但感情很深。这原是我从她那儿借来的,不想,今生便没有机会再还回去。”
“如今给你,也算物归原主了。”
戚然明停顿了良久,在文姬疑惑的注视下,最终还是抬起手,握住了那支温凉的骨笛。骨笛以兽骨制成,与其他材质都不相同,触之有玉的温润,又不似竹笛那般轻薄。
母亲生前教过他吹笛。
“你母亲生前最爱是笛,宫里人人都知晓,从前逢有盛典,看尽了歌舞,就是太后也要听她吹奏一曲,才得满意。”
难为文姬,二十二年,还能把这些小事记得如此清楚。
戚然明摸着手里的笛子道:“我还以为,你只知齐国,不知祁国了。”
文姬无声地笑了笑:“觉得我是个权欲熏心的妖妃么?”
戚然明没有说话,不过他确实是这么以为的,全天下除了齐侯与四公子子裕,恐怕都是这么认为的。
文姬说:“妖妃便妖妃罢,死后就是遗臭万年,也同我没什么关系了。”
戚然明依旧把玩着笛子,文姬便又从箱子里拿出了一些金银珠玉,用布包了,交给戚然明说:“这些给你,此处并非善地,我虽不知你怎么进来的,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