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不说话,是真的惊住了,她原本以为她和严子墨夫妻感情不和,平时两人都不相与一处是府里人人都心知肚明的事,不过是维持表面和谐罢了。况且她婆婆又将原主视为眼中钉,又怎么会这么不关注原主的一举一动?
看来,还是严子墨太孝顺他娘了,这种糟心的事也不愿让他娘知道。又或者是,夫妻之间地床第之事,只怕他娘越参和越乱。
过了许久,唐诗的汗都顺着鬓角缓缓淌下时,恶婆婆才一脸菜色地挺直了背,没甚表情地看向唐诗。
颇有中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祥和。
“你和我儿夜里都不睡在一个屋里?”
唐诗不敢吭声,看来这事对她恶婆婆打击还不小,她绞着手里的被子,许久才点头承认。
在得到答案后,恶婆婆竟一咧嘴嚎啕大哭,吓得唐诗都有些慌神,就是她第一次摸到她爱豆的手她也没这么哭过啊!
恶婆婆一边哭还一边骂:“这都是造了什么孽啊!你说,是不是你不让我儿跟你一块儿睡的,你是不是把他赶出去了!我说我儿怎的总往营里跑,家都不知道回了!”
唐诗缩在床角,小声bb:“不是我,是原主……我也想知道我造的什么孽……”
“你说的甚!”
唐诗连忙摆手:“没有没有,我是想问娘您渴不渴?”
看她婆婆刚刚喷了那么多口水,也该补一补了。结果恶婆婆一翻白眼,真差不离就一口气没上来晕死过去。
“我渴个屁!现在是渴不渴的事吗?你和我儿都不一起睡,我哪来的孙子抱!亏我还求那么多大仙,给你弄那么老多死贵死贵的偏方,你这不是光占窝不下蛋吗!你这恶毒的妇人,我老严家的血脉都要断在你手里了啊!就没你这样心肠歹毒的女人!”
恶婆婆最后言简意赅地总结了一句:“你还我孙子!!!”
呵,这么不分青红皂白就给她扣这么大一顶帽子,她还真是受不起呢。这世上,怎会有她婆婆这么不讲理的人?自己抱不上孙子,就一定是做儿媳妇生不出来,怎么就不想想她自己儿子都鲜少踏足西院呢。
唐诗先是愤怒到极致,脸都憋得通红,这恶婆婆讲话理太偏,她怎么不说自己儿子不争气不下种,她自己光喝那不知道哪里求来偏方就能两年抱三再生出个加强足球队?
随着恶婆婆愈发激动,都快喊破音的高音,唐诗后来反而是冷静下来了。她深谙要是说自己生不了,第二天恶婆婆就能领着三个貌美如花的小妾入府,反正这事原主的婆婆也不是没干过。
唐诗着了一身白色亵衣,光着脚在萝儿等人的惊呼声中走到靠窗的地方也学着她婆婆大声嚷开了。
“儿媳哪来的这通天般的本事,娘要是觉得抱不上孙子,就去问问你的好儿子吧。”
唐诗转而恶毒一笑,声音丝毫不比她婆婆的小:“哦对,娘您这药方还是得去求的,多给夫君求点才好!要不然啊,娘您等个十年也等不来一个孙子!”
唐诗已经走到了窗口,嚷嚷时还不忘加重“夫君”二字。府里的“有心人”不少,相信不肖半日她夫妻二人的恩怨情仇大戏就可以拉开帷幕了。
果然,恶婆婆闻言恨不得整个人干瘦的身子都快扑到唐诗身上,幸而萝儿和房里其他几个小丫鬟眼明手快地拦下了。
“你个贱皮子的毒妇!你胡咧咧什么鬼话!我儿身体好得很,你莫要张口污蔑!等我儿回来,我就让他休了你这个生不出娃的毒妇!”
她知道古代女子出嫁从夫,在内要以夫君为重,其次是婆婆,但她恶婆婆实在是太过。
唐诗挑衅地迎面走上前一步,还悠哉悠哉地给自己倒了杯茶润润喉,这和她恶婆婆掰头还真是个体力活,没个两壶三壶茶水的还真坚持不下去。
“娘真是太自信了,若是相公真愿意休了儿媳,儿媳肯定毫无埋怨自行离开。就怕啊,相公这身体,就是休了儿媳再迎娶他人,也闹不成个什么动静来!”
唐诗就聪明地止住话匣子了,有些事点到为止就好,她就是要这么自信给她婆婆看,她婆婆才会乱了阵脚。而且,她也是真的坚信严子墨是断然不会休了他的,老国公那里,他没法交代。
“你……你!看你这贱皮子能嘚瑟到几时!”
许是唐诗的言语表情过于笃定让人不禁信服,恶婆婆抹着泪空嚎了几嗓子就暗然退场了。唐诗自在地哼着小曲,饮了杯茶,脸色遂又难看起来。
她刚刚是正面刚了吧!
唐诗心头的喜悦转瞬即逝,想起自己才刚的失言,对严子墨的诽谤,唐诗心里直打鼓。
她……就是逞一时口舌之快啊。
***
繁华的街上人群熙熙攘攘,街道两旁的货摊林立,来来往往的百姓很多,有抱着幼儿的妇女,有黏在一处的小情侣,各个货摊前都涌着好几波人,一时间卖货的小哥都有些应接不暇。
“夫人,我们这么大摇大摆的出来,真的……没关系吗?”箩儿步步紧跟着唐诗,唯唯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