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皇帝下药,皇帝哪会管你下的什么药,谋害皇帝可诛九族。
宓丁兰苦口婆心:“星儿,一入宫门深似海,娘是为了你好。”
傅星河做出一副艰难下决定的样子,受到震撼般沉默许久,双目含泪:“从前我不知父亲Cao劳,如今才知道举步维艰,我以后不会再谈进宫的事,娘亲也不必因此赶着促成婚事。”
这辈子打死她都不会进宫。
宓丁兰欣慰,“你终于听话了。你爹还在气头上,这几天你就不要出门了,开卷有益,你多读书。”
母女两又说了一会儿话,傅星河说要洗漱,宓丁兰就走了。
明絮和明枫扛进来一个大木桶,加满热水,傅星河观察了一下,扛木桶时着力点一般落在明枫那边,显然是个练家子。
傅星河不无羡慕:“你功夫真好。”她要是能有明枫一半本事,岂会为了一条蛇把自己送到暴君手边。
明絮附和道:“要是明枫能留久一点就好了。”
傅星河面露疑惑。
明絮:“小姐你忘了,明枫答应呆在府里一年报答您的救命之恩,现在已经过去五个月了。”
傅星河:“我有点记不清了,什么人能伤害明枫的性命?”
“不知道,我们遇见她的时候,明枫受伤失忆了。”
傅星河直觉这里面有隐情,脑筋一转,面带笑容地铺垫道:“明絮,今天娘一席话犹如醍醐灌顶。我打算弃恶从善,当一个好人,却又不知从何改起。这样,我以前做的不对的地方,你通通说出来,我改正。”
明絮看着傅星河亲切无害的笑容,无端有了倾诉欲,等到她反映过来自己居然想指责傅星河以前做的错事时,惊出一身冷汗。
她跟着傅星河,早就学会了装瞎,起初她也会觉得傅星河这样的性子,糟蹋了好家世和美人皮囊。久了便麻木了,不会再去评判小姐做的事情对不对,只要和傅星河一条心,她就能过得很好。
明絮不敢说,怕这又是傅星河的诡计。
傅星河笑得有些无奈:“如今傅家多事之秋,我怕再给爹娘惹事。可我有时候都不知道自己做错了,明絮,连你也不愿意提点我吗?”
明絮摆手:“小姐,我没有这个意思!”
傅星河道:“那你就从明枫说起吧,我觉得我这事我做得也不对。”
明絮小心翼翼附和:“嗯。”
傅星河:“……”果然。
那天傅星河出门游玩,在山上看见一个黑衣女子昏迷,傅星河本不想管,可是她的死对头盛白露刚刚在城外施粥,博得美誉,傅星河东施效颦,救下明絮后四处宣扬,还请傅寒的学生编了一套感天动地的救人过程。
但显然大家都很了解傅星河,并没有人理她,信的人可能只有明枫。
傅星河白费功夫,气得挟恩图报,叫明枫给她当牛做马一年,并让她有外人在时把“小姐是我的救命恩人”挂在嘴边。
明絮语气羡慕:“明枫很厉害,有很多稀奇古怪的药,还会武功。小姐那天只是把明枫扔到柴房里,转头便忘了这事,一天后明枫自己醒了。”
所以说,就算不救人,明枫自己也能醒,原主并没有做什么,就逼人家做牛做马。
傅星河:“你去跟明枫说真相,如果想走,她可以提前走,付她五个月的工钱和Jing神损失费。”
明絮:“Jing神损失……?”
明枫正好提着一桶热水进来,哗啦啦倒傅星河桶里,显然听见了主仆二人谈话,冷着脸道:“无所谓,我也没地方去。”
明枫有一副清丽脱俗的好相貌,神出鬼没的武功,怎么也不像没有故事的人。傅星河问道:“以前的事,你一点也没有想起来?若有线索你大可以说出来,我们一起帮你找找。”
明枫:“记不得了,我应该也不是个好人。”
这个“也”字就很直白,点名傅星河也不是好人。
傅星河挺喜欢她的性子,一个失忆的小姑娘放出去被下一个人骗了怎么办,不如留在身边等她恢复记忆,傅星河直觉她不是坏人,她一向看人很准。
“你还记得信上写什么吗?”
“一个地址,说陛下在那里。”
“皇帝的信件你也敢听我的话去劫?”
明枫仿佛一个冷酷杀手:“太监送信肯定和皇帝有关,你说皇帝是你心上人,心上人送的信为什么不可以?”
“……”
不得不说,逻辑还挺严谨。
傅星河被水汽浸得乌黑的眸子转了转,这信肯定是暴君想试探傅寒,看看来的是杀手还是救兵,只是杀出个傅星河,暴君玩脱了。
傅星河跟明枫确认了一遍,确保暴君不会发现信是傅家人劫的,安下了心。反正信没送到,怪不到傅寒头上。
傅星河穿衣服时,发现自己腰上有几个刺眼的红痕,暴君力气大得很,都有些青了。
明枫和明絮也看到了,眼神一下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