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过话头来:“怎么呢, 我们最后只能活一个半人?”
路显扬:“……”
糟糕的是, 这句话太有画面感了。
他不可控制地想象出这样一副情景:
拿玫和他仅存的下半身站在一起,正在欢庆游戏的胜利。
失去了上半身的两条腿,十分轻快地跳着踢踏舞。
这画面简直魔幻现实。他的眼睛也脏了TAT
“啪!”
他忍不住狠狠地甩了自己一巴掌,将乱七八糟的思绪都收了回去,而后才踏进了地道里。
身后的拿玫和万祺则是一头雾水。
万祺:“他吓傻了?”
拿玫:“?现在是流行打脸来壮胆吗?”
“吱呀——”
说话之间,铁门在他们身后被用力地合上了。
站在地下甬道里的人,顿时像是被隔绝在另一个世界里。
失去了光源,他们有种难以形容的、缺氧一般的窒息感。
这是一道长长的的台阶。没人知道这里有多深,他们要向下走多远。
台阶很陡峭,他们需要小心翼翼地扶着墙壁。但墙面chaoshi而冰冷,亦让人有种很不舒服的感觉。
手中的火把在摇摇晃晃,明暗不定,如同奄奄一息的吐纳;它又在凹凸不平的墙面上,制造出巨大的黑影。
万祺站在最后。她走着走着,突然发出了一声尖叫:
“啊!!”
拿玫回过头:“怎么了?”
万祺惊魂未定地说:“有人、有人……刚才在摸我的脚。”
她分明感觉有什么东西试探性地爬上了她的脚踝。
冷冰冰的、柔软的触觉,直顺着裤管往上钻。被碰到的一小块皮肤,像是被浸泡在冰水里,冷得没有知觉。
那像是……一只死人的手。
但当她反应过来,再借火把向地面扫荡过去时——
什么都没有,只有黑暗而已。
拿玫:“臭流氓?”
万祺:“???”
拿玫又说:“踩回去啊。”
“咚、咚、咚。”
她恶狠狠地踩了踩地面,仿佛自己真的在踩一只咸猪手。
突然前面又爆发出一阵惨叫。
“啊!!!”
接着是一阵“咕咚咕咚”的激烈碰撞声,rou/体撞上了坚硬的表面。
有人直接从台阶上滚了下去。狭窄的甬道里,他的惨叫和滚动声绵延不绝——
拿玫脚抬到了一半,十分懵逼地说:“什么情况?他们在玩叠罗汉?”
但其实她不必再问了。
因为她看到——台阶下出现了一张惨白的女人的脸。
那是一张长长的、扁平的、瘦到脱相的脸。鼻孔像两道细缝,眼睛是两只黄黄的小灯泡,额头高高地鼓了起来,苍白又肿胀。
她死死地盯着他们。
万祺:“卧槽啊啊啊啊!!”
突然间看到这样一张脸,她差一点也要滚下去了。好在拿玫及时抓住了她。
火光一闪。
惨白的人脸消失了。
万祺依然紧紧抓着拿玫。她忍不住探头探脑地说:“是我看错了吧?你刚才看到了吗?”
她并没有等到拿玫的回答,却听到了某种更加奇怪的声音。
是长长的指甲划动坚硬表面时,发出的令人不安的响动。
火光又一闪。
她僵硬地低下头。
那张惨白的脸静静地趴在她的脚边。
万祺:“我擦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这一次她是真的要摔下去了。
拿玫:“……嗯,你没有看错。”
万祺:“QAQ”
但她等了半天,拿玫都没有再继续说话了。她似乎依然在与那女人在黑暗中对视着。
万祺:从未如此想念拿玫的sao话。
她吓得浑身僵硬,忍不住颤抖着说:“你、你说话啊……”
“我在思考一个问题。”拿玫说,“这人的额头为啥肿成这样了?”
万祺:“???”这什么鬼问题?
女人惨白的脸却露出了一个十分怨毒的神情。
她的眼珠都像是要从肿胀的眼眶里飞出来。
拿玫:“是被人踩出来的吗?”
接着她就毫不留情地对准那高高鼓起的额头,一脚踩了下去。
对方还维持着伸出手的姿势,却软得像一滩水,直直跌落下去,跌进看不见的黑洞里。
拿玫:“哇,感受到了打地鼠的快乐。”
全无用武之地的路显扬:“……”这么easy的吗?
当然没有这样简单。
“啊————”
此时台阶下又爆发出了一阵凄厉的惨叫。
那声音沉闷而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