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生生的手臂上满是青黑的泥土,犹如一截脏兮兮的莲藕。
他们犹犹豫豫地走了过去。
万祺又习惯性地躲在拿玫的身后。
直到她看清了地上躺着到底是什么。
她碎碎念道:“吓死我了,原来不是人啊。”
躺在地上的并非死人,而是几具栩栩如生的泥人。
只是泥人像已经被摔碎了,脸上满是裂痕,仿佛脸部皮肤被利刃划开。
铜铃般怒张的眼睛,摔烂了半截的血盆大口,似人而非人,更加深了某种奇特的恐怖感。
“这戏院也绝了,唱戏就唱戏,干嘛要做这么恐怖的泥人?”万祺忍不住吐槽道。
拿玫:“所以他们被扔了啊。”
万祺:“……扔了更恐怖了,哭哭。”
“终于找到您了。”他们的身后突然有人说。
万祺还沉浸在面前的恐怖泥像里,她被吓了一大跳。
拿玫也不耐烦地转过头去。
他们看到了一张苍老的脸。
翻黄的脸又干又瘦,像是一张陈年老树皮。
镇长恭敬地说:“听闻大师您昨日在戏台下有所发现。”
拿玫:“你消息很灵通嘛。”
镇长假装没听懂她的明褒暗贬:“我特意叫了几个戏班的后生过来,待会儿陪着大师您一起下去,彼此间也有个照应。”
拿玫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转头对路显扬说:“看看,来催我们上班了。”
路显扬:“……大姐你是怎么把天师当成了社畜的。”
进入戏院的一瞬间,他们却又听到了熟悉的唱段。
“去时陌上花似锦,今日楼头柳又青。”
Valis依然站在台上唱着那一折《春闺梦》。
唱的也依然是那一句。
那声音既清又亮,却也带着难以形容的哀婉。尾音颤颤,如枝头一枝海棠,摇摇曳曳地坠落进尘土里。
他并未勾脸,也没穿戏服。
但饶是如此,站在舞台上的他,依然与平时迥乎不同。
万祺打了个寒噤:“虽然这么说有点对不起男神,但是这出戏……在白天听也好瘆人啊。”
站在她身边的另一个人解释道:“您是刚来,不知道咱们戏班子里的这位就是这样的。他向来是日日夜夜都在台上练功,从来不肯休息。”
“嗐,都死了三个人了,连班主都死了,润生也失踪了,真不知道他在唱个什么劲儿。”另一个人却不屑地说。
“嘘,可别让他听到了。有你好看的!”前面说话的人警告道。
路显扬敏锐地问道:“润生是谁?”
镇长接过了话茬:“正是昨日先出门寻班主的后生。”
路显扬心想,班主都变成僵尸了,他多半也凶多吉少了。
“后来出去的那个人呢?”他又问。
镇长轻描淡写地说:“他倒没什么,人还是好好的。”
“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再和他谈谈。”路显扬说。
关于昨夜的事,他心中还有太多疑惑。
镇长:“那是当然。”
一行人渐渐又走到戏台前。
Valis本该沉浸在那出《春闺梦》里,他却停了下来。
依然是那张英俊的脸。
他的眉眼间有种沉郁之气。他还在戏里。
“你们来了。”他眼神淡漠,俯视着拿玫。
“是啊。”拿玫说。
Valis轻声问:“来做什么?”
拿玫指了指戏台:“我们要去你下面了。”
话一出她的脸就绿了。
糟糕,好像她又说出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不是!我是想说!!我们要去这个戏台下面!!去地下室!!!”她绝望地解释道。
路显扬:“……你别解释了。求求了。”
Valis凝视着她。
他并未说话,却发出了一声轻笑。
这笑容如同冰雪消融,令这张脸陡然间生动了起来。
漫天银河都藏在这双眼底。
拿玫睁大了眼睛。
她大脑里一片空白,只剩下一句诗。
「为何她在散着金粉的眼皮之下,用那双金色的眸子,看着我?」
她突然意识到:这是在这个副本里,他第一次露出了笑容。
原来他笑起来可以这样好看。
第38章 旱魃(8)
万祺:“我没看错吧。”她下巴都要惊掉了。
路显扬:“没看错什么?”
万祺说:“他……Valis他笑了啊。”
“笑了又怎么样?”路显扬很莫名其妙地说。
“直男懂个P。”万祺呸了一句, “Valis是不会笑的。”
路显扬:“不是, 笑一下到底是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