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今天傍晚五点前来纸上这个地址,晚一个小时剁你弟一根手指头,记着,要是敢报警,你弟命就没了。】
燕子泪眼朦胧,抓起纸就往外冲,赵云今拦住她,女人眼睛通红:“让开!”
“报警。”赵云今冷静地说。
“报警我弟就没了!”燕子情绪失控,朝她嘶,“那些人多狠心你不是没看到,他们已经剁了我弟弟一根手指头,小旭才十岁,没有手指让他以后怎么念书,怎么做人?”
“不报警他就能活了?”赵云今挑起纤细的眉峰,平静得不近人情,“绑匪要的不是钱不是物,是你的人。虽然不知道他们要做什么,但你一去肯定凶多吉少。能做出这种事的人,你觉得他们会放了你弟弟?”
“换人地点还不知道在哪,放回你弟弟给警察传消息和把你弟弟一起清理掉,对一群穷凶极恶的绑匪而言,你认为他们会选哪一种?”少女笑得残忍,“是我就选后一种,杀一个也是杀,杀两个也不过是顺手而已。”
“这种时候不选择相信警察,却去指望绑匪能善心大发,姐姐,你年纪也不小了,怎么还这么天真啊?”
燕子身体抖个不停,哭着问:“那怎么办?”
赵云今掏出手机,帮她拨了报警电话。
*
一天一夜的事已经耗尽了赵云今平时一年才能发出的善心,她没打算继续跟燕子纠缠下去,报完警后就回了江易家。听完她的叙述,江易没什么激烈的反应,只是随口问了一句:“不继续帮她?”
“就算想帮也要考虑自己能不能做到,绑架这种事明显超出我的能力范围了,心有余而力不足,帮她报警已经是最大的举手之劳了。”
“昨晚的事算在你能力范围内?”
“那是例外。”赵云今眨了眨眼,才想起江易看不到,“不是跟你解释过了?”
“你也说过,韩小禾只是普通同学,既然关系并不亲密,为什么要对她的事这么上心?”
赵云今托着下巴:“因为心情好。”
刚才燕子催她一起回家,她的豆花只吃了几口,还剩下半碗,丢掉怪可惜的。她捏起勺子准备再吃点,却觉得碗里的豆花少了点。
“你吃我豆花了?”
江易正闭眼养神,听闻这话眉梢扬了扬:“没有。”
“豆花少了。”
“你记错了。”他波澜不惊。
赵云今嘴角噙着笑意盯了他一会,掏出那条彩色线绳放在他掌心:“这东西是刚刚从你匣子里掉出来,和我这条长得很像,几乎是一模一样,颜色、大小,就连上面编错的结扣都差不多。”
江易手掌握了握,又松开,将线绳随意丢在桌上:“街上到处都能买到,有什么稀奇?”
“可我从来没见过。”
“你走路注意过四周吗?”少年淡淡说,“下巴一直扬着,眼睛长在头顶上。”
能把赵云今的骄傲劲损得这么委婉,江易也算得上嘴毒,可赵云今却丝毫不在意,问道:“你在哪里买的?”
“不记得了。”他淡淡回答。
那年端午,同样的线绳他编了一模一样的两条,漂亮的送给赵云今,残次品自己留着。
他这些年保存在匣子里从未戴过,没想有一天会被赵云今亲手翻出来。
赵云今遗憾地说:“可惜了,还以为能找到什么线索,总觉得忘记很重要的事,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她呢喃着:“是什么呢……”
江易眼睫颤了颤。
赵云今被林家收养后他去过许多次,但都没有进门,只是趴在墙头朝里看。
女孩生了一场大病,一个月没出过房门,病好后就变得不爱说话了,只喜欢坐在庭院里盯着院墙发呆,小江易趴在墙头朝她挥手,她视线挪过来,与男孩对上时却没有从前的欣喜炙热,有的只是平静和冷漠。
她目光淡淡略过江易,扭头进了屋子。
小江易愣在原地,女孩这样的态度让他无法接受也无法接受,他趁家里大人外出时按响门铃。
女孩接起门上的电话,声音清清冷冷:“你好,找谁?”
江易叫了她的名字,对面半天没有回应,再开口时说的话几乎把他的心都弄碎了,她冷冰冰地说:“我不认识你。”
小江易游魂一般回了油灯街,又忍不住再次游回来。他趴在墙头,看着屋里一家四口其乐融融,女孩脸上终于带了丝笑容,他看着少年将院里草坪上的球门拔掉,扎上一座小秋千,又将墙上的葡萄架铲除,栽上蔷薇藤。
女孩脸上的笑容一天多过一天,大病后消瘦的身形也一天天恢复,她又恢复到从前快乐的样子,但眼里的光芒没有一寸是和他有关的。
那之后,江易很久没有去过林家的宅院,后来再去看时,院子里空空荡荡,女孩已经搬家了。那犹如心脏剥离般的痛楚让小江易消沉了很久,都说小孩不记事,但年少时回忆里的一点甜,他记了整整十年。
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