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漂亮。”她小心翼翼戴在手上。
江易帮她调整松紧:“这里有一个扣子,等你长大手腕了变粗扯一扯,就不会勒到你了。”
女孩望着他:“等我手腕变粗,你再送我一条就好了。”
天穹上熠熠闪烁的群星映衬在她身后,她趴在墙头朝她笑,清辉胜过头顶的亿万星光。
他小心扶着她的胳膊:“当心,别摔下去了。”
她脸上被嬷嬷打出的淤青几乎看不见了,江易触碰上去,肿也消了,他心底忽然涌起一股从未有过的柔软。他鬼使神差地低下头,学着女孩曾经亲吻他伤口的模样,一个克制的亲吻印在她脸颊。
黑夜里女孩的眼睛格外有神,她怔怔的,没有说话。
“说好了。”男孩记不清多久没有这样笑过了,他摸了摸她耳边的鬓发,“明天带你捉青蛙。”
天地静谧无声,万物温柔可亲。
蔷薇、虫鸣、晚风,所有的一切在这一刻敛然收声,陷入沉睡,只剩一抹亘古存在的星辰,用皎皎光辉映照着穹顶之下,两个依旧清醒的孩子。
江易没有再说话,想说的话风儿都懂,静静在身周撩动。
蔷薇花香醉人,他凝望着她,今时今夜女孩柔软的笑容,时过多年后,他依旧记得。
☆、059
赵云今的梦做了有一个世纪般漫长, 醒来时脑袋昏昏沉沉,她靠着床头醒盹,回忆起昨夜的梦来。
现在已经记不清梦境的全貌, 只有一些稀疏的碎片,但和从前一样, 梦里依旧有一个看不清面貌的男孩, 一直挡在身前守护她。
她揉了揉因为睡得过久而钝痛的太阳xue, 视线忽然落在腕间的线绳上。在梦里,这是男孩系在她腕上的,与其一起印象深刻的, 还有满天璀璨的星斗。赵云今早已习惯了这样的梦境, 就算再怎么追寻也找不到答案,她没有多想,拉开帘子下床。
已经上午九点了, 燕子却还待在江易家。
正对着走廊的窗户大开,窗台上摆了几盆养得半死不活得蟹甲兰。女人双手合十, 双眸紧闭, 对着其中一盆念念有词:“笔仙在上,昨晚是赵云今非要请您来, 有怨报怨,有仇报仇, 要缠就缠她,千万别来找我。”
她太过虔诚, 就连赵云今起床的声音都没听到, 少女站在她身后,很不给面子地笑出了声:“姐姐,不是不信这些吗?”
燕子被吓了一跳, 手忙脚乱地后退,不留神撞翻了放在窗边的老式木匣子,里面的东西洒了一地。
她脸上过不去,辩驳道:“举头三尺有神明,这种事宁可信其有,再说昨晚是你自己说出事你担着的,现在可别不认啊。”
赵云今没顾上揶揄她,注意力被那匣子里落出来的东西吸引了,
她弯腰捡起夹杂在里面的一条彩色线绳,编织方法和她手上的相差无几,都是很复杂的络子打发,她这些年从来没在别处见过。她将那条线绳搭在手腕上对比,彩线的颜色也一样,只不过一条戴了快十年,已经磨损得不像样子,另一条还崭新如初,像新做的一样。
楼下推着小车走街串巷卖豆花的小贩来了,江易一夜没睡,正坐在门口抽烟。
一夜过去,他的眼睛隐约能看见点东西形状了,但还有些模糊。
他听见车前挂的喇叭里传来“卖豆花”的声音,掐烟起身朝楼下喊了声。
不一会,小贩拎着两人份的早饭上楼,江易付了钱,进屋时正好听到燕子和赵云今的对话。
“还不走?”他音调很平,但从冷峻的神情和手里提着的两份早饭足以看出,哪怕过了一晚,他依然不欢迎屋里的生人。
昨夜要不是赵云今两度出手帮忙,以江易的性子绝对不会多管一分闲事。燕子很有自知之明,她心直口快,虽然嘴上处处怼,但对赵云今很是感激。至于对江易,打从少年一个烟头烧穿她十几条裙子后,她心里就种下了惧意。虽然他眼睛看不见,少了那刀锋般锋利的眼神,但站在他面前,她依旧有些拘谨。
“我一个人不敢回,你们能不能抽空陪我回去一趟?”
江易将一份早饭推给赵云今,面无表情咀嚼着油条:“找警察。”
“昨晚报过警了,民警也去家里看了,可屋里连个人影都没有。”燕子崩溃地说,“我有种预感,那些人就在暗处监视我,如果我和警察一起回去,他们一定不会出现,等警察一走,我一个人的时候他们肯定会再出现的。”
江易冷漠:“我不为你的预感买单,就算他们再出现,跟我有什么关系?”
燕子:“……”
“前后街就五分钟的路,我回去把银行卡和身份证带上,今天就去找住处,绝对不麻烦你们了。”
赵云今坐在一旁,手里把玩着那条捡来的线绳,若有所思。
燕子望向她,语气恳求:“云今……”态度和早上祈求笔仙报复赵云今的时候判若两人。
赵云今不动声色将线绳收进衣兜,漫不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