涡的边缘,虽然没能阻拦下他们的离去,却也硬生生把那燃烧的整条手臂都扯了下来,鲜血刹那间便喷涌而出,大片大片地泼洒在了土地上。
几乎同一时间里,一整队的黑衣人悄然出现在了这处山坡的周围,手里拿着各式各样的法器,在罗罗鸟落地的一刹那,尽数对准了它的眼睛,毕竟罗罗鸟刀枪不入,只有眼睛是唯一的弱点了;可站在罗罗鸟背上的那人动作更快一步,她迎着猎猎的风,当机立断翻开了山海古卷,巨大的穷奇和尾狐从一跃而出,对着这些手持法器的人们,反馈以十倍百倍的恶念和杀意!
独属于上古大妖们那过分汹涌的杀意乍一涌现,特别督查组的人便没个能抵挡住的,全都齐刷刷地单膝跪在了地上。只有匆匆赶来、缀在队尾的那名年轻人还没完全被压垮,双手努力地握住一把长剑,在浩瀚的威压下,使出了吃nai的劲儿来,才终于拼凑出了一句断断续续的话:
“敢问前辈……师承何方,从何处来?”
“前辈既然与我等同为正道修士,为、为何要与妖修同流合污,狼狈为jian?”
严清心早就没办法抵挡得住这似乎都要化成实体的杀气,干脆就两眼一闭晕了过去。殊不知特别督查组的诸位可真是羡慕死她了,要是他们也能这么干脆地晕过去多好?就不用再承受这种折磨了。
只是下一秒,罗罗鸟的动作便让所有人都震惊了。
在严清心倒地的那一秒,它伸出了翅膀,将在场的唯一一名普通人接了个正着,放在自己的身后;与此同时,站在罗罗鸟背上的那人很轻很轻地笑了一声。
她黑发高束,白衣胜雪,逆着阳光乘在五彩斑斓的罗罗鸟背上飞身而来之时,刹那间神采飞扬又清冷如寒冬初雪,颇有凛然不能直视之姿。只一眼,便让人感觉天下的全部颜色,少说也有七分都被她一人盛尽了:
“我是‘山海主人’,叶家第三百三十代家主,单名一个‘楠’字。”
——铛啷一声,不知是谁的法器先从手不自觉地滑落了下来。
然而这一声无意的失误就好像打开了什么开关一样。第二声、第三声法器落地的声音也紧随其后响了起来,顷刻之间,一整队可以重伤罗罗鸟修士便在山海主人的面前尽数缴械,俯首称臣,干脆利落得半点反抗和难以置信的意思都没有。
原因无他。叶家再怎么传承断绝,血脉凋零,也是山海古卷的拥有者、是一干大妖的看守者;强者识得强者,力量知晓力量,在叶楠打开了山海古卷的那一刻,她的身份便已然呼之欲出了:
除了叶家最强的家主,谁还能使用它?
除了多少年来,仅此一位的“山海主人”,谁还能指使上古大妖如己身,意念所至,大妖便身随其法,不敢有半点造次?
为首的许君命虽然没有放开手的长剑,但也对着叶楠深深地拜了下去;哪怕他明显地听见了叶楠的声音还是那么的年轻、完全不像个百岁的前辈该有的样子,也分毫不敢因年龄而怠慢其半分:
“见过叶家家主,我是特别督查组之首,许君命。”
叶楠怔了怔,缓缓合上了山海古卷,道:
“感君恩重许君命,泰山一掷轻鸿毛……好名字,许先生。”
整个特别督查组刹那间都有了种与有荣焉的感觉,一整队的成年人估计在此刻的心情,跟现代那些追星族小姑娘们没啥两样:
听见没有!这位有史以来最出色的叶家家主亲口夸了许老大,四舍五入就是夸了我们!能在有生之年被山海主人叶楠夸上这么一次,说是死而无憾都不足为过!
——举个不太妥当的例子的话,就像是一直都只能在书里见到的、在口口相传的言语里窥见些许风采的人,终于有了血rou实体,能够活生生地站在你的面前。谁能在这种骤然见到偶像的激动情绪下保持冷静,谁就是个假粉。
这份激动之情直到叶楠都在特别督查组落座、开始跟许君命互相交换彼此知道的信息了,也没能消减几分。要不是许君命下了死命令,为了不让那些蠢蠢欲动的邪修暗使坏,必须把“山海主人重现世间”这件事努力控制在特别督查组范围内的话,他们早就要开心得昭告天下了。
许君命在桌上摊开了李曼琼的画像,画的女子楚楚可怜,眉眼清秀,是绝大部分正常男性都会好的那一口:
“这名妖修是一棵百年老茶树成的Jing,跟所有的妖修一样,靠吃人魂魄或恶念为生。”
他小心翼翼地看了看被放在桌边的山海古卷一眼,确定了被关在那里面的一堆祖宗没啥动静之后,才继续道:
“某些妖修有心证道,便会有意识地控制自己的食物来源,就像您手下统率的那些家伙一样,只靠吃恶念为生;但是这名妖修不一样,她专门只吃人魂魄,还会在开吃之前,跟那些被她看了的‘食物’谈一场恋爱,借着情意之势,引诱人们去做不该做的事情。”
“被她迷惑的男人们,做越多伤天害理的事情,身上的罪业与恶念便会更重,等到最后她吃起来的时候,也会更觉美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