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想必正在返京的路上。”
温大人,指的自然是温继佑。
无人提起时,臣工们每日忙于政务,倒也想不起这位刺头,但一提起,众人立刻便觉得此檄文由温继佑写最为合适。
为何?
一来,这些年他靠不怕死积累了名气,是名臣,在京城有句很有意思的话,说没被温大人骂过的官儿就是好官。
二来,郕王曾出面保过他,他若写檄文逼迫郕王就犯,比别人容易。
“太子殿下,老臣以为,此檄文非温大学士不能写。”有人立刻高呼道。
林见深是知晓温继佑文采的,他可是货真价实的状元郎,嘴巴又不饶人,名声还不错,由他来写,自然比别人合适。
当即他便点头同意,“派人立刻去通知温大学士,赶路时想想,这檄文该如何写。”
许多诗人作诗的时候,都需要逐字逐句的斟酌,反复润色修改才成绝唱,这檄文也不是即兴便能写好的。
当然,像李白那种变态,不是人,人家是仙,比不得。
“是。”小李子不太懂,只觉得殿下指名让温继佑写,是因为万朝云,不由得感叹,万姑娘的心是铁做的吗?怎就看不到他们家殿下的好呢?
被小李子在心里念叨的万朝云吃了一盘羊rou,余善怕她腻,又洗了螭南县特供的金秋梨拿过来,她吃半个,便撑住了。
恰好楚沐阳的副将来找,刘生遇到了郕王的人,继续增援,部队竟等不到明日,当即便要开拔驰援。
楚沐阳离去,陈谦便陪她在花海的小道慢走消食,因着楚沐阳突然住进来的缘故,附近几个山头都被士兵保护着,虽然现下已撤走,天色渐晚,倒也无人靠近。
从紫色三叶草的小山包下来,又上了另外一座山包,山包比较大,种的各种菊花,正开得繁茂,黄灿灿的,天色渐晚,金乌斜挂,橘红色的光芒铺洒下来,令得满山菊花更加绚烂了。
万朝云不禁想起李清照的一句诗,东篱把酒黄昏后,有暗香盈袖。
不过,放眼望去,好些花都谢了,唯独它开得好,又印证了黄巢的那句‘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霸气得很呐。
彭毅让小童将作画的案子放在路旁,他远远看着,并肩而走的两人,残阳如画,还未落笔,画面便已定格,他突然心头一阵慌乱,感觉到了自己的浅薄,竟不知该如何下笔。
从他的角度看去,斜阳刺目,红透了半边天,小道上的人,披着霞光,渐行渐远,山风徐徐,撩起衣摆和长发,人似要乘风而去。
“我知道了。”他激动的提起笔,没有丝毫停顿,几个动作,大概的轮廓便出来了。
他画得很认真,就像在Jing心雕琢一件美玉般。
“真美。”凄凉的声音传来,他却听不见,继续着创作,旁边伺候的小童忙行礼,并解释道:“贵人,我家公子有耳疾,听不见。”
“无碍。”狄书笑摇摇头,目光望着远方,残阳下的人越走越远,背影早已模糊,但她知道,她等了多年的人,真的已经是别人的了。
眼泪,伴着斜阳,从眼眶滑落,山风袭来,还未把泪珠吹散,便被仆从用手绢拭去了,“姑娘,回去吧,夫人知晓您跑出来,又该生气了。”
这回她很听话,闻言转身便往回走,只是眼泪怎么也藏不住,不停的落,视线也模糊了,一个脚下不稳,踉跄到底。
“姑娘!”仆从去扶她,却被她甩开了,她趴在那簇菊花上,无声哭泣,她想放声大哭,但不敢,多年等待,已给家族蒙羞,又怎么能在这里放声大哭?
不但不能放声大哭,落泪都不该,可她忍不住,执拗的想要放肆一回。
“姑娘,来人了。”仆从提醒。
闻声,狄书笑擦去眼泪,站起来,听着越来越近的声音,她不敢抬头看去,只把脸深深的埋起来,身体避到道旁,把路让出来。
李享瞄了眼明显哭过的姑娘,神情有些狐疑,不过他没忘记自己此行的目的,狄书笑不愿打招呼,他便也不多生事端。
他来到万朝云住的客栈,扬声道:“陈公可在?”
余善和揽茝正在厨房吃饭,闻言对视一眼,双双放下碗筷出来,定睛一眼,不由得一愣,揽茝不善的问:“你找大人何事?”
李享极为礼貌,拱手和气回道:“在下求见陈公,还请二位姑娘禀报。”
揽茝和余善一直跟着保护,知晓万朝云的态度,郕王害死了温庭钧,跟万家有大仇,跟他的人,自然不能和平共处,当即便拒绝,“大人不见外人,请回吧!”
“姑娘,你还是莫要做陈公的主为好。”李享笑道。
“你!”余善气得想伸手大人。
手刚扬起,万朝云和陈谦便回来了,“不得无礼。”
听到万朝云的声音,余善才气呼呼的收手,“姑娘。”
“见过陈公,万姑娘,别来无恙。”李享拱手揖礼道,态度诚恳,丝毫不介意余善的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