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桐却没想那么遥远,入宫年余就封妃在她看来就顶天了,她很知足,至于后位,得之我幸,不得我命,她不愿强求。
不过,未免冯玉贞因蒋太后的“偏爱”而滋生出野望,夏桐还是耍了点小聪明,“冯婕妤一人侍疾未免于礼不合,陛下,虽说臣妾分-身不暇,还请您下旨让其余几位姐姐也到宁寿宫侍疾吧,这样,太后也会感念您的孝心。”
这其余的嫔妃,自然指蒋淑妃、温德妃与徐贤妃,妃位以下平常连进宁寿宫的资格都没有,更别说侍疾了。
有这么些人前去打岔,蒋太后想利用冯玉贞便颇费力气。况且,这对蒋碧兰也是另一重刺激——她如今降为昭仪,连侍疾的资格都没了,试问可不可气?
听说当天麟趾宫便碎了一套名贵茶具,蒋碧兰跟没事人般让侍女扫到垃圾堆去,夏桐却着实rou疼了会儿——该死的暴发户,不想要给她嘛,何必白白糟蹋?
其实,夏桐如今也算个小型的暴发户了。
之前虽也晋封过几次,可不过是赏赐多点,众人对她的称呼换个字眼,其实没多大实感。可正式封妃就不同了,首先带来的是份例上的变化,从前她每天的份例也就两斤鲜rou(皇帝另外赏赐的不算),如今却足足多了五倍不止,光鲜猪rou就有十来斤(彼时耕牛地位卓绝,吃牛rou还不十分普及),鸡鸭鱼鹅及羊rou之类的更不消说了,根本吃不完。
夏桐看着都发愁起来,哪怕她宫里一人长两个胃,都塞不下这许多,或者她该另外请个腌腊师傅过来,做些风干咸rou?
皇帝听她一顿埋怨,几乎没闪到腰,“你想故意笑死朕么?”
夏桐扁着嘴,一副受气小媳妇的模样,她很认真的在考虑嘛,有什么好笑的?
皇帝见她不似作态,连说了几声“小家子气”,这才耐着性子告诉她,那月例上规定的不过是个数目,若嫌吃不完,折算成现银也是一样;况且,如今天也渐渐冷了,皇宫里的地窖正好使用,有这等天然的保鲜工具在,何必费那功夫——那些干巴巴的腌货有什么滋味?
夏桐平白闹了出笑话,自个儿红着脸,心里倒把这杀千刀的骂了一万遍,这会子皇帝肯定觉得她是个小智障呢!
好吧,就算她智障,这位爷也好不到哪儿去,尤其他方才贬低腊味的一番话——腊味有什么不好,除了盐量高点,咸鲜可口得很,叫广东人听见得骂死他哩!
不过时下风气如此,寻常百姓难得吃上一回鱼rou,自然得费心攒起来留待逢年过节时享用,大户人家朱门酒rou臭,不存在此种烦恼,也就自然看不起腊味了。
现在特殊情况得控制饮食,夏桐决定等生完这一胎,天天吃腌鱼腌rou,叫皇帝看着干着急——馋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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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鱼rou菜蔬,绫罗绸缎、珍珠宝石之类的赏赐也比封嫔时足足添了一倍,余外还有些过冬用的大毛衣裳、外头珍宝斋能卖百两银子一盒的胭脂,以及量身订做嵌着玉蝴蝶的绣鞋,各种式样Jing巧的花钿额黄等等,可见皇帝对她多么用心。
把来道贺的李蜜看着眼热不已,“陛下究竟还是对姐姐最体贴,什么好的都往你宫中送。”
夏桐道:“你若喜欢,不妨挑几件看得上的带回去。”
敦敦的玩具大半都是李蜜所造,作为一个称职体贴的保姆,这份嘉奖她自然担当得起。
李蜜假惺惺推辞了几句,手上却立刻动作起来,一面留心那些绸缎的花样,一面口中不停地向夏桐道:“姐姐你是没看到冯氏如今的模样,尾巴都快翘得比天高了,不就仗着太后跟她多说了两句话么,她倒好,俨然跟成了太后心腹似的,人家亲侄女都没她这么会来事呢!”
夏桐笑道:“太后肯抬举,自然是因冯氏自身出色,你说这些酸话又有何益?”
李蜜不屑的道,“她哪出色?不过是借了姐姐你的东风罢了。”
作为嫔妃中最学富五车的一个,李蜜自认还是挺有政治眼光的,皇帝既没召幸过冯玉贞,做什么平白无故晋她的位分?不外乎是因蒋家散播的流言,外头人指责皇帝专宠夏氏,堂堂一国之君岂能为妇人所左右?为平息物议,皇帝才把冯玉贞拉出来做挡箭牌,可恨冯玉贞非但不知感激,反而处处摇唇鼓舌,好像风水轮流转,会流到她冯家去似的。
李蜜一向就与冯玉贞不对付,先前因了一盒胭脂而大打出手,自那之后便不怎么来往了,可看着冯玉贞步步高升,李蜜心里难免不平衡——可惜,皇帝就算要推宠妃做靶子,冯玉贞也比她更合适。
她的价值,根本不在于美色。李蜜看着自己骨节微黑的双手,又想想冯玉贞那葱白似的光润十指,眼中不自禁流露出黯然来。
夏桐可没空陪她伤春悲秋,自斟自饮快活极了。
李蜜看她一眼,诧道:“姐姐你怀着身孕怎么还饮酒?”
“这个啊,不是酒,是酸梅汁。”夏桐笑道,晃了晃手里晶莹透亮的杯盏。
别看这只是普通的玻璃杯,来得可着实不容易呢。时下唯有波斯国掌握生产玻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