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而切腹。
严格地说起来,柳泉能够理解当时副长严厉处罚他们的立场和出发点,?但她同样也对这两个人寄予了某种程度上的同情——河合和葛山都是懦弱怕事、耳根子软的人,?被武田强硬地一威胁或者被永仓强硬地一说服,?他们就毫无办法也毫无主见地听从了。
从大方面来说,?这样性格的人其实就不适合在新选组里过刀口舔血的危险生活。但是他们自己要选择加入新选组,?做着不切实际的武士梦,?却没有相应强大的觉悟和内心作为支撑,到了最后果然被这么简单而愚蠢的事情所连累了——
可是现在,她听到副长平静地说道:“……想想他们的事,?或许当初我是太严厉了吧。”
柳泉脱口而出:“不!不是那样的!”
被她突然拔高的声音所打断,?副长微带惊讶地望着她。
柳泉顾不得思考多么圆融的措辞,?急急地说道:“确实,河合君也好,葛山君也好,因为是没有什么大本事的人,为了那种自己本应聪明一点就能够避开的麻烦触犯了局中法度而切腹,是会让人同情……”
她停顿了一下,理清了自己的想法,立刻抢在副长出声之前继续说道:“但是,当时的新选组也确实纲纪废弛,管理过于松散,副长为了扭转这一状态,用了严厉的法度来约束,也是情有可原之事……不能说您的选择就是错的;只能说,软弱的人,就会被其他人发觉有机可乘……我很同情他们,但是作为选择过着那种危险的日子之人,从一开始就必须坚定本心,才能不受他人的错误所影响——”
副长一愣,然后哂笑了一声,轻轻摇了摇头。
“嘛,你还真是直言不讳啊?”他笑着评价了一句,然后正色说道:“我不后悔自己做过的那些事情。我只是因为想到他们,然后明白了一件事——”
他重新捧住她的脸,定定地注视着她的眼睛,说道:
“我做那些事,是因为自己的选择。河合也好、葛山也好,做那些事,也是因为他们自己的选择。”
“人,要对自己的选择负责任。所以河合遗失了公款、葛山写了那种诋毁近藤君的建白书,事后就必须负起责任来而切腹,因为他们做了无法补救之事……”
“你既然选择了留在萨摩军那一方,一定也是做好了负起责任来的觉悟。”
“无论结局是什么,你都有足够的觉悟去承担。这样的你,才是新选组的一员——”
柳泉:?!
副长说到这里停了下来,似乎显得有点不情愿、但又觉得是必须说出的一般,顿了顿才把下面的话说了出来。
“这样的你,所做的决定,我只能尊重。”
“……就像是斋藤当初一定要留在会津抗敌、永仓和原田在甲府之战后打算脱队一样。”
“你们确认了自己秉持自己的意志作出的决定,也确认了会承担那样做的后果。我能做的,就只有把新选组之名一直堂堂正正地守护到最后,这样的话,当你们完成了你们一定要完成的事之后,还能够看到这个名字而赶过来……”
“我要确保的,是到时候我仍然在这里,新选组这个名字,也依旧闪闪发光,能够让你们不论何时来到,都感到这个名字并没有辜负你们赌上性命追随和维护的那一段人生——”
柳泉:!!!
软弱的感情一瞬间掀起巨大的波浪淹没了理智,她还没等副长说完,就猛地一头扎进了他的怀里。
她的冲势好像猛了一点儿,副长被她毫无预兆的突袭一头撞得向后趔趄了两步才站稳。
副长吓了一跳,压着嗓子怒吼起来:“喂!!你这是怎么回事——”
幸好啊,幸好静音咒是个好文明。柳泉想,然后收紧勒在副长腰间的双臂。
“因为不管什么时候,副长都不会辜负我赌上性命的追随和维护——这就是我想说的。”她把脸闷在副长的怀里,瓮声瓮气地答道。
土方:“……”
副长沉默了一霎,刚刚因为她的突袭和自己丧失了重心而举在半空维持身体平衡的双臂,也慢慢落了下来,环绕过她的身躯,用几乎同等的力道,紧紧地拥抱住她。
“真是没办法啊,你们这些人,一直以来不就总是把最为难的事情留给我吗……”他嘀嘀咕咕地说道。
柳泉吸了吸鼻子。因为不这么做的话,她觉得自己的眼泪马上就要夺眶而出了。
“因为是土方先生嘛——”她拖长了声音,用一种类似撒娇似的语气答道。
又是这句话。总是这句话——
因为,大家都是这样毫无理由地相信着他吗?
土方无声地摇了摇头,低低笑了。然后他低下头,把嘴唇紧紧地贴在她的头发上。
“你有你的使命,雪叶。我也有我的。拿出身为新选组一员的气魄来,好好地完成吧。”
他听到她清清楚楚地答了一声“是!”,说话时好像用了很大的力气,发出的声音甚至震动了他的胸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