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沈凌摔倒的方向正好面朝他的肩膀, 喝醉的混球不觉得主动出手制止妻子摔进自己怀里有任何的好处。
为什么要制止这种投怀送抱的好事?
他是这姑娘的丈夫,又不是这小孩的妈。
于是薛先生继续倒计时,还稍微移了几步,确保沈凌一倒就会直接扑到他身上。
“七、六、五……”
沈凌深吸一口气,秉承着作为一只猫科动物优异的平衡能力,高水平地撤出另一只脚,一扭一稳一转迅速制止了自己摔倒的趋势。
极其漂亮的一个动作, 看在旁人眼里就是她轻飘飘在地上转了一圈。
混球见状,叹了口气, 遗憾之情就是用厚厚的镜片挡着, 沈凌也听得清清楚楚。
叹完气, 他又把热狗面包向上举高, 继续道:“三……”
还打算咬他抓他质问他什么意思的沈凌:“……这不公平!你刚才才数到五!四呢!四呢!”
会顺着她不时蹦出的跳跃性话题陪她扯东扯西, 还会默默纵容她带过一切涉及感情进展的事情的温柔妈妈,早已被胃痛和酒Jing击沉。
如今她面前的这个家伙只是扶扶眼镜:“二……”
沈凌:“你等等你等等!等等!听我说话!阿谨!你没数四!”
“……一。”
十个数数完了。
什么都没有发生。
薛先生撇开她揪住自己衣领的爪子, 停止数数,继续高举着热狗面包,还整理了一下被沈凌扯乱的衣服,让仪表重归整洁得体。
他用“今天天气真好”的口吻平淡总结:“你没有出示证明, 凌凌,没有证明就不是我的妻子。”
沈凌:……
薛谨陈述:“你不知道你口中的结婚证件放在哪里, 你不知道你口中和我这枚同款的婚戒在哪里, 你甚至在逃避夫妻之间最基本的亲密关系。”
他低头看了她一眼,又似乎只是看了一下自己的衬衣领子是否端正。
沈凌揪紧了自己的衣服,她没听到曾经在厨房里听到过的温柔叹息, 也没听到无奈的数落——但这无声的一眼比那些更令她难受。
这一眼既不包含指责,也不包含失望,更不包含刻意装出来的冷漠或鄙夷。
只是纯粹消失了一些东西。
没有默许地让她转移话题,没有主动道歉揭过越矩的行为,连“无论多久我都会等你”“随意去玩你想玩的东西”“一直在这里撒娇也没关系”——那些薛谨曾隐隐表达给她的纵容感、宠爱感、安全感都全部消失。
——只剩下了空荡荡的残留,与深不见底的、不包含任何情绪的内在——
即便此时她并没有看见对方这个状态时可怕的笑容,并没有感受到对方这个状态时散发的Yin气……沈凌也确确实实发现了一个事实。
现在的仆人很反常。
现在的仆人很恐怖。
他说的这种话,似乎要划清界线的行为……光是听到尾音,就会让她止不住地发抖。
好害怕。
他是认真的。
……但不行!绝对不行!
沈凌深吸一口气,抽抽鼻子,用力抬起头。
——然后冒出来的那点勇气那点冲动那点奋不顾身,全都被薛谨此时露出的笑吓退了。
那是什么样的笑呢……嗯,大概就是什么千年老妖魅惑计划败露后打算咬断全皇宫人脖子的笑容。
用任何“情人滤镜”都遮挡不住Yin森感的笑容(。)
鬼气森森的醉鬼:“呵,看来你也觉得自己需要点惩罚。”
被吓出口癖的沈凌:“对对对对对对不起!阿谨本喵以后一定会努力做一个好妻子!不要咬本喵!不要吸本喵血!本喵的血不好吃……算了咬本喵也可以但不要吸本喵血!呜呜呜呜本喵不喜欢血本喵一点都不喜欢血来咬本喵不要吸本喵血——”
但如果如果惩罚真的是吸血,吸过血就能继续当阿谨的妻子那本喵会挺住,一定会挺住,本喵又伟大又帅气——
鬼气森森的家伙俯身贴近了她。
沈凌没有逃跑,她拼命把自己钉在原地,并抖着爪子主动拉开了毛衣领给他展示方便吸血的地方——她知道颈动脉在哪里,以前每次在教团抽血时针头都会扎在这里。
半晌。
没有针头扎进去,也没有牙齿咬上去。
“这块只剩三分之一的热狗面包是我的。”
贴得很近很近的恶灵在她耳边Yin冷宣布,“以后你见到的每一块热狗面包也是我的。”
沈凌:???
“所以……”她干巴巴地问,“我的惩罚是不能吃热狗面包?”
“不。”
醉鬼彬彬有礼道:“你可以用你自己的钱购买热狗面包吃,前提是不能让我看见。如果让我看见我就会抢过来。这是规则。”
沈凌:???
她发现自己真的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