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东西能快速应对突发状况的时候,一只骨节分明的手递过来一个木箱子。
“你的药箱。”
萧晟在外人面前总是会自然而然呈现出一副清冷绝然的样子。
木荞这会儿有外人在,到没有给他摆脸色,而是接过了药箱顺手打开。
出乎她意料的,里面的工具跟她现代用的一些手术器材特别相似,还是那些她用趁手的。还有一些救急药材和物品,算是很齐全了。
木荞顿了一下,眸色有些深沉。
但想到还有人等着急救,她深吸口气才让自己的情绪稳定下来,换成了平日里对待病患时冷静内敛的样子。
“我们走!”
引路的妇人是王家娘子,就住在山下,离木荞家不远不近。
两人紧赶慢赶到了王家,天光已经大亮了。
产房里穿出痛苦的口申yin声,木荞听到她的声音越来越虚弱,心头一紧。她三步并做两步冲进了产房,从药箱里拿出一片参片就塞进了产妇的口中。
“噙着这个,积聚力气,别再喊了!”
在妇产科待过一段时间后她对电视剧里那种生孩子时哭天喊地般的嘶吼声就有了正确认知。越是生孩子的时候,越要保存体力,而不是一味的大声喊叫。古代这种错误方法不知道害了多少人。
噙了参片后,产妇渐渐有了力气。木荞见她眼神清明了一些放下心来。刚刚她看过了,孩子是胎位不正才会难产。她将袖子挽到胳膊肘上,用水仔仔细细的净了手,就开始正胎位了。
许久,一声婴儿的啼哭声从屋中传了出来,响彻在晴朗的日光下。
在木荞帮忙生产的时候,少了女主人的家里,一大一小两个人凑合着吃完一顿饭后,就陷入许久的沉默。
萧晟觉得自己这个儿子自从他娘落水后就没有再亲近他了。往日崇拜的那双眼睛如今变得有些冷漠,甚至于他身上偶尔也会散发着拒绝的气息,隔离着他们父子二人的距离。
萧晟抿了抿唇,他走到儿子身边弯下身子,从有限的经验中找寻了一个可以维系父亲亲情的话题,声音尽量放的和蔼。
“毓儿,爹爹这两天不在,你的功课可有落下?”
他说话的间隙,一双有力的大手伸了过来,想要摸一摸萧墨毓的脑门,但却被儿子无情的躲过了。
萧墨毓冷着一张脸,连声音都有些发寒。
“我不会落下,你不用对我太过关心。”
在萧晟沉下的脸中,萧墨毓漠然转身,逐渐离开了萧晟复杂的视线,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小屋里。
敞开的大门有微凉的风灌入,让这个本就有些萧瑟的早晨更加清冷。然而萧晟对此却一无所觉,他狭长的凤眸多了一丝隐忍的怒意。
自己这个儿子似乎已经到了叛逆期,身为他的父亲,看着他越来越与他敌视的样子,他一腔怒火却无处发泄。
直到萧墨毓的背影消失,萧晟这才狠狠皱了皱眉。
真的是曾经经历过朝堂的尔虞我诈都没有这么让他生气过。这让一向情绪不外露的他深吸了好几口气,才稍稍缓解了心中的那抹怒意。
但也仅仅是缓解。
萧晟收拾了碗筷后,转身去了书房。
作为曾经的一国储君,情绪失控的时候只有一种解决方法,那就是练字。家里有专门为他开辟的书房。萧晟把自己关在书房里笔走龙蛇,浪费了诸多纸墨才让自己恢复了冷静。
他看着一地的狼藉,不知在想些什么。许久后他这才动了动身子,低头开始收拾。
白纸上写的东西很杂,有木荞萧墨毓的名字,有父皇的名字,有曾经牺牲的大臣的名字……这些在他心上的人,就像是一个道义的天平。时而小家,时而大义。倾斜来往间,就像是有一道道枷锁束缚在了他的心上,压抑的他喘不过气来。
萧晟垂着眸子,鸦羽般的睫毛下掩盖着浓重得快要溢出来的情绪。他指尖不自觉用力,一张张写了名字的白纸在手上寸寸撕裂,零落如雪。
许久,萧晟木然的抬起头,将所有秘密装入了火盆里,化成了飞烟。
萧墨毓就是在这个时候敲响了书房的门。
等他抱着纸和笔,在萧晟诧异的目光下,面无表情的走进来时,他瞥见了火盆里纸张被火化后的残骸。
对此萧墨毓没有太多反应,他心里甚至有些讥笑。不就是那些见不得人的秘密,有什么好藏着掖着的。反正他和他娘在他心里也微不足道,又怎么会阻拦他的复仇大业?
嗤笑过后,萧墨毓将目光从火盆上移去。他将纸和笔铺展在桌案上,声音冷冷淡淡的开口。
“娘前两天要考察我们三个人的名字,我只把娘的名字写对了。我和你的都没写对……”说到这里,他似有些不自在的抬了抬下巴,将目光瞥向别处。
“你教我怎么写。”
萧晟自然是不会拒绝儿子的请求,正相反,因为儿子的主动“求和”他还好心情的弯了弯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