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有一丝怜爱。
他看着她,甚至连一丝恶心,痛恨都没有。仿佛,对面的人那就是一个,和这地上跪了满地的宫人一样,没有任何区别。
李佳侧福晋发现他的神色变化,眼神变化,止不住地一阵阵心慌,从未有过的害怕。
太子殿下就那样站在,看着屋子里的一切乱象,弘皙从外头慌慌张张地跑进来,一声声喊着“阿玛,额涅冤枉,阿玛,额涅冤枉……”他也没有一丝避讳顾虑弘皙的意思。
李佳侧福晋的双手颤抖,眼角的一滴泪水滑落,晶莹剔透。她透过层层的侍卫们宫人们,泪眼朦胧地看着那个男人,那个天底下最尊贵的年轻儿郎,艰难地吐出来一句:“太子爷……”
如果是往日,太子殿下听到这么深情、这么哀伤的呼喊,一定是心疼的碎掉。李佳侧福晋发现太子殿下还是无动于衷,凄厉地喊一声:“太子爷,太子爷,您也不相信妾吗?太子爷!”
弘皙拉着太子的胳膊大喊:“阿玛,阿玛,你最相信额涅,阿玛!”
可是太子始终没有一点表情变化。
李佳侧福晋就感觉一股寒气从脚心只窜到头顶,看一眼儿子,看一眼太子殿下,一股力气上来挣脱嬷嬷的钳制,一把抱住儿子弘皙痛哭不止。
“弘皙,弘皙,额涅可怜的弘皙,你要照顾好自己……弘皙……”
“额涅,额涅,你会没事的。额涅!”
“弘皙,你要记得,额涅爱你。弘皙……”
“额涅,弘皙爱额涅,额涅……”
母子两个抱头痛哭,场面感人至极。弘皙哭得毫无形象,仿若失去保护的幼崽;李佳侧福晋哭得我见犹怜,好似承受了无限冤屈的母亲。
*
即使到了这个时候,李佳侧福晋也是动作优雅的,哭得很美的,淡粉色旗袍上的褶皱也是贤淑明媚的。
场面混乱。
李佳侧福晋一声声喊着“弘皙!弘皙!”死死地抱着弘皙不松手。
侍卫们顾虑太子殿下平日对这位侧福晋的宠爱,下手的时候不由地松了松,负责带走李佳侧福晋的嬷嬷们也犹豫……
太子冷眼看着,只想大笑几回,大笑那个傻瓜一样的自己。
服侍李佳侧福晋的宫人们趁机极力挣脱侍卫的钳制,要去保护他们的主子。
“主子莫怕,红梅儿来保护主子。”
“主子你是冤枉的,主子你一定会回来的。”
“太子爷,事情都是我做的,和主子无关。”
“太子爷……”
“主子……”
一声声,一句句,善良受冤屈的主子,忠心义胆的宫人,母子情深的画面……侍卫们看向太子殿下,发现太子殿下甚至笑了出来。
笑容转瞬即逝,却让人看一眼就觉得瘆得慌。
太子殿下恢复他的面无表情。他面对这一切,看着,听着这些,“感人”的一幕一幕,视若无睹,连个冷笑也没有。
眼见弘皙在他额涅怀里哭泣,因为他额涅的眼泪更是止不住,跪在他的面前一声声求饶。
听着弘皙一声声:“阿玛,阿玛,冤枉的,阿玛,那些事情都和额涅无关……阿玛——”
眼见李佳侧福晋跪在他的脚下,泪水涟涟,梨花带雨,一声声“太子爷”断人肝肠。
听着那平日里庄重慈爱的nai嬷嬷一声声哭诉:“我家主子什么都不知道,都是老婆子做的,太子爷要抓抓老婆子……”
太子的眼前浮现出,往日里这里发生的一幕一幕,十三年来的一幕一幕,那些他梦寐以求的,那些类同民间普通人家一般的父严母慈,恩爱和乐……
他只觉得一腔无法发泄的怒火燃烧他的胸腔。
“都愣着,要孤亲自动手?”
声音里带着无尽的杀机,话音一落,侍卫们自是再无顾忌。
侍卫们不到一点儿犹豫的动作下去,这些人这才有了一丝丝害怕。
平日里惯于和其他侧福晋“争强好胜保护主子”的宫女吓得晕了过去。
平日里惯于“说笑逗趣讲述主子各种善良举动”的小太监,吓得尿水直流。
平日里惯于替他们家主子“打抱不平”的“泼辣小宫女”,不停地磕头额头鲜血直流,木头人一般地念着“主子是冤枉的,主子是冤枉的。”
太子连个眼神停留都没有。
事实上,他都不知道,他站在这里,他之前在这里度过的那些岁月,哪个是真,哪个是假。
四个粗壮的老嬷嬷强行摁住李佳氏,扒下来她身上的侧福晋礼制首饰和披挂等等,李佳氏奋力挣扎,不堪受辱地呼喊:“太子爷,妾爱太子爷,妾最爱太子爷,太子爷……救我!”
弘皙的两个nai嬷嬷跑来制止弘皙,试图带他回去,弘皙眼见他额涅受到这番对待,岂能离开?抱着他阿玛的大腿直哭:“阿玛,阿玛,放过额涅,阿玛,她是弘皙的额涅,额涅最爱阿玛。阿玛……”
太子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