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管不扒了你一层皮。”
何顺捏了一把汗,“行,等我运了桶子就来。”
“这都啥时候了,还管什么桶子,你先去含熏殿,桶子就交给我......”
“哎哟......”
“什么出息!平地你也能摔跟头......”
姜漓在马车内紧张地听着外头的动静,待远处的说话声彻底的消失,雨势也缓了些,姜漓一只耳朵附在桶侧,果不其然,没过一阵,三声不高不低的鸟鸣声传来,姜漓翻身从木桶里出来,一身的太监装扮,急切地穿梭在了雨雾里。
雨夜的路,姜漓分不清是哪儿,只顾着往前走。
滂沱大雨从头淋下,姜漓努力压住心口的慌乱,让自己镇定地抬起头来,去辨别御膳房的方向。
她不能暴露。
她必须得出去。
只要到了御膳房就好。
雨水顺着她的衣裳往下滴,姜漓的脚步没有半丝停留,待她立在通往御膳房的那条口子上,看着跟前的那条长长的甬道时,终是平静了下来,即便是雨夜,那灯火也是沿着甬道笔直地连成了两条线,一眼望不到尽头。
没有何顺,她根本走不出跟前的这条甬道。
姜漓孤零零地立在那。
一股悲凉从心底升起,这牢笼子里,到底是不同旁处,想要出去如同登天,今日这一回成不了事,日后也不知道何时才有机会。
姜漓立了一阵,掉回了脚步。
走不出去。
那就下回吧。
她再想想其他法子。
姜漓从未离开过浣衣局,印象最深的是内务府的那条路,碧素头一回带着她到浣衣局时,走的就是那条路,告诉了她那里有一口吞人的井,除此之外,她都不熟悉,今日出来的路线也是何顺事先同她说好,如今计划有变,她只能原路返回。
头顶上的雨点子铺天盖地地往下落,姜漓的视线也是愈发地模糊。
按理说,这个时辰再加上雨夜,本该无人出没,岂料那条一路无人的道上,突地就多了两盏灯火。
姜漓忙地背过身子,情急之中,退到了身后的一处凉亭。
凉亭外围有几根朱红的大圆柱。
姜漓挺直身子,背靠在圆柱上,片刻,灯火的光影渐渐靠近,又才发现那圆柱并不能完全遮挡住一个人,正打算俯身往亭子里躲去,一回头,魂都飞了一半。
跟前黑灯瞎火的凉亭里,正坐着一人,黑漆的缎子盖在筒靴上,隐约瞧见了靴前的几根金线来,却瞧不全那纹路。
姜漓周身僵硬。
一晃神,脚尖又撞上了跟前的小几,上头的酒盏几经摇晃,落在地上哐当一声打了个滚,那一瞬,姜漓的心跳也跟着停了一般,闭着眼睛埋下头,等着那人的反应。
半晌过去,跟前的人却是没有任何动静。
夜风夹着雨珠吹进来,姜漓打了个寒颤,这才闻到了一股浓烈的酒味。
凉亭外两盏灯火照过来的瞬间,姜漓双手颤颤地捡起了地上的酒盏,放在跟前的几上,又将那人滑落了半截的大氅,往他肩头拉了拉,轻声说道,“小心着凉。”
夜色太浓,那人只手撑在额间,一张脸隐在暗处。
姜漓瞧不见他的模样,也没那胆子去瞧。
灯火的光线在这处停留了一瞬,又渐渐地远去,掌灯的人几声嘀咕,“六子不是说没寻着何顺吗?这不伺候得好好的,合着就是非要咱跑这一趟,谁也别想干爽......”
待几人走远,夜色再次归于平静后,姜漓从凉亭出来,重新步入了雨雾中。
身后那凉亭内,雨夜里的凉气,到底是惊醒了醉梦中的人,不过半盏茶的功夫,含熏殿突地一片灯火通明。
敬事房的人忙成了一团。
“所有人都给咱家起来,打起Jing神!”
“出事了?”
“赶紧的,皇上有旨,甭管是宫女嬷嬷,今夜都得给带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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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沾:陛下梦里的那姑娘,居然是个活的。
谢谢宝贝们的捧场,每天上午九点更哈。
第3章
宫女嬷嬷,宫里就多了去了。
这大雨夜的,折腾下去,动静可不小。
新帝登基两年以来,行事一向缜密谨慎,今夜这桩旨意,倒是来得让人摸不着头脑,想归想,谁也没有那个胆子去揣测圣意。
敬事房的人尽数出动,黑漆漆的大雨夜,不过瞬间,宫殿之间的甬道便被照得形同白昼,通往各宫的路上皆是人影急窜,岂会再有遮身之处。
姜漓望着近在迟尺的那条浣衣局甬道,脚步如同灌了铅,再也无法挪动分毫。
她回不去了。
从那凉亭里出来,她以为经历了九死一生,终是脱了险,岂料,人刚出凉亭不久,身后就有了动静,灯火的光亮从身后打过来,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