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一旁弟兄小心翼翼地询问道。
沈子明眸色沉了下去,吩咐道:“把这里收拾好,林豹的尸身搬回寨里去——此外,去查一下柳敬斋,看他在县里做了何事。”
“是,大哥。”
沈子明望着跑马扬起的尘土,眯起眼来。
那小子虽才十四,但却明事理得很。他护嫂护得厉害,远没有道理放任他嫂子只身一人到那偏僻地方查账——
除非,他有迫不得已的事情要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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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小淮驭马回屋,一路上也不知是怎么了,愈跑愈快,愈快愈跑。
堪堪回到她与柳敬斋暂且落脚的屋房,她翻身下马,连缰绳也没有去束,抬步便进了小院。
刚要推门,屋门便自发地向里一开,她一怔,只见是柳敬斋立在眼前。
“嫂子!”他气息略有些不平稳,眉头紧蹙着,“嫂子方才去了何处?阿斋回来不见你——”
苏小淮蓦地只觉浑身一松,鼻间酸胀,莫名地shi了眼眶。
她抱了上去。
他心里只觉不对劲,却又被她抱得手足无措,忙道:“嫂子?出了何事?”
“你别说话!”
柳敬斋一震。
听她闷闷道:“让我抱一会儿。”
第七劫(10)
柳敬斋恰好是在长身体的时候, 这数月又被苏小淮好吃好喝的养着,身量一下子拔高了不少,身子也壮实了许多。
苏小淮靠在他胸前,双臂环着他的窄腰,嗅着他身上清浅的暗香, 默不作声。
她这是怕么?
不晓得。
她分明没有什么好怕的。她好歹也是活了千年的妖Jing, 虽然受天道桎梏, 但怎么说也比那rou身凡体的林豹强嘛。若是她动了真格,自爆一缕神魂去对付他,也无甚大不了的。
苏小淮胡思乱想着,柳敬斋身上的灵气渡过来,安了她的心魄。
她这样抱着他,这孩子怕是要被她吓坏了吧?她得起来, 他才刚考完考试, 要好生休息休息……
却只是想着,她迟迟没有撒手。
被苏小淮这般抱着, 柳敬斋眸色一暗,只觉香暖在怀, 教人心跳骤急。
她受欺负了?谁做的?
他突地便觉有一股怒气, 自心底蒸腾而起。
他从不曾见过这样示弱的她。
她向来是刚韧要强的性子, 寨里出了什么事儿都要顶着,看得他又是敬佩, 又是心疼。他重活一世, 年纪当是比她大, 可奈何这身子尚小,身份上又是她的弟弟,她根本没有在他面前流露出这样的神情……
柳敬斋只觉她放在他腰上的手一收,抱紧了些。他愣,原来,她竟是如此娇小,如此的……
惹人怜惜。
他手指动了动,抬起手,欲要去揽她,却是在碰到她之前的那一刹,他顿住了,手攥成了拳头,指骨泛着白。
柳敬斋等她抱了一阵,见她似是缓和了些许,这才低低问道:“嫂子……出了何事?”
苏小淮顿了一下,听他唤她“嫂子”,她蓦地回过神来。
她忙松手,吸了吸鼻子,笑道:“没事了——阿斋考完了?可有把握?”
见她将此事如此简单地糊弄了过去,柳敬斋眉头深皱,却又说不得什么,只得道:“考完了,应该没什么问题。”
“那便好。”苏小淮点了点脑袋,眨眼笑道,“阿斋你快去做饭吧,我饿了——我先去收拾东西,明日我们便回寨去。”
柳敬斋堪堪应下,本想着再说些什么,便见苏小淮往里间去了,再没留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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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苏小淮便带着柳敬斋回了柳家寨,二人正赶上了林豹入殡。
想必是沈子明将山下发生的事情告诉了洪寅生,苏小淮遂是被洪寅生叫过去安抚了几句,她只道无碍,再与他二人商议了军权交替之事,便回了自己屋里。
林豹绑了苏小淮,及沈子明杀了林豹之事,若是传开了,想来会给寨里带来不大好的影响,洪寅生与沈子明遂是将此事按下不表,明面上便只对大伙儿说是林豹运气不好,下山去干活,没想到遇上了官兵,这才不慎丢了性命。
干土匪这一行的,哪个不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过活,再加上林豹对寨众多有得罪,是以他这一死,倒也没掀出什么太大的浪花来。
林豹一葬,柳家寨很快便恢复了平静。
苏小淮本也是将这事儿瞒着柳敬斋的,只道他一个十四岁的少年,还是不要知道太多这些腌臜事儿为好。可他却好像不知从哪儿打听到了这个消息,一下子对她跟得紧了起来。
过了一段时间,院试放榜,只见他所用的化名恰好排在了第二十位。这个成绩不怎的打眼,但却也让柳敬斋有足够的资格去参加后头的州试了。
在县里,院试一年多办,秀才人数不少,是以考上了秀才,也并没有什么好宣扬。再者,寨里众人对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