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知。
寄无忧只知道阿月的生父生母走得早,长大后,养母也患病离世,这以外,他究竟去过哪些地方,认识过哪些人,便不得而知了。
他们的关系也止步于此:一人不问,一人不说,倒也相安无事。
如果这一世能有所变化的话,或许也不错?
寄无忧隐藏起气息,轻盈地从一根树杈越到另一根上,悄悄跟了上去,捉摸着何时出现才不会引人怀疑。
毕竟他现在这身打扮,实在是……
寄无忧把自己额上贴着的一张张黄皮符纸黏黏牢,又再往身上拍了些尘灰,继续潜行在了两人身后。
王小二和楚九渊脚步不停,全然没有察觉到身后的动静。
前者是实力不足,以至于根本毫无察觉,而后者,却是因别的理由无暇顾及这些身外之事。
他们走了没多远,王小二就不淡定了,他先是试探地看向楚九渊腰间的长剑,又悄悄看向这位冷冰冰的师兄,鼓起勇气问道:“师兄,那剑……无妄剑真对这儿有反应?”
楚九渊侧过头,盯着因为不敢搭话而缩着身子的王小二,轻轻启唇,惜字如金地吐出了一个“嗯”字。
王小二这下彻底没了主意。
如果换做其他师兄,回复他的肯定是一句能让人接话的句子,诸如:“是啊,连这把除魔之剑都有反应的话,恐怕这个地方危机四伏,小二你要多加小心。”
可楚九渊的回复是:“嗯。”
寄无忧好笑地盯着王小二忽地别过脸去,向山路一旁的林子表演了一番何为表情丰富,何为低头丧气。
“——小伙子?小伙子!”
突兀的呼喊声忽然从身后响起,三人同时闻声回头,看见他们身后的山路一角,慢悠悠地走来了一个背着大木箱子的白须老伯。
王小二瞧见他那冷面师兄以外的活人,立刻高兴起来,“老先生,有何事吗?”
“哦,我就是想问问,这条山路下去,是不是就到庆丰村了?”
这道题他会!王小二兴致勃勃地刚想开口,却被一道莫名的霸道力量强行‘关’上了嘴,只能从喉咙勉强发出“唔唔嗯嗯”这样意义不明的声音。
那白须的老头奇怪地瞧着王小二不肯开口的样子,有些摸不着头脑,“嗯?到底……对还是不对呀?”
王小二自知无力,赶紧向他师兄投去了求助的眼神,却见到楚九渊同样也是紧闭着嘴,向他默默摇了摇头。
得手的寄无忧从树杈上跃下,拦在了沉默不语的两人身前,指着反方向说:“老先生,你走错啦,庆丰村是往那儿走的,还要越过两个山头才到呢。”
“往那儿走……?那看来,是我这个老东西记错了,小伙子,谢谢你了。”老伯从身后的木箱里摸出一颗金黄色的软杏,塞进了他手里,“这个,甜的,你拿去吃吧!”
“谢啦。”
寄无忧笑着接过杏子,挥手送别了这个赶路的老伯——老人家热心得很,走之前还不忘探探头,担忧地看向那两个沉默不语的少年。
寄无忧转过身,将软杏含在嘴里,不顾王小二在他面前无声地张牙舞爪,将一张灵符从袍子里抽出,一撕为二。
随着符纸的破碎,凝固在灵符上的黑色符文也渐渐缩小,直到消失。
王小二发现嘴上的禁制消失,立刻摆出迎战姿态。他抽出腰间长剑,剑锋直指向这个瘦的弱不胜衣,满脸贴着黄色符纸的诡异家伙,“你!你是什么人?!为何要骗那个老伯,想对我们做什么!给我从实招来!”
“别激动,别激动。”寄无忧一手拿着啃了一半的软杏,仅凭指尖就把王小二手中的长剑给整个按了下去,“我这也是为了那个老伯好,你们不也发现了?这个村子有所古怪。”
“古怪?你是说……”
寄无忧向着山崖处轻轻挥了挥手,遮挡着山下景象的层层枝叶便整齐地弯下腰——由此处望下去,正巧能看到庆丰村的全貌。
王小二探出身子,望着村子周围这一圈赤红色的诡异符文,不禁道:“这,这符文倒真是很古怪……”
“那是我画的除魔符文……我说的是别的气息,气息啊。”寄无忧摇摇头,余光趁机看向另一人,“你师兄应该闻得出吧。”
“妖魔。”
楚九渊冷冷出声,依旧是惜字如金。
“妖魔?这村子里有妖魔?”王小二听完一下慌了,若真有妖魔出现,可不是他们这种金丹弟子可以与之为敌的!
“不必惊慌,气息很微弱。”
虽然是在和王小二说话,楚九渊的视线却没有一刻从寄无忧身上移开过,那样“热情”的眼神,就算他不想发现都不行啊。
寄无忧起初并没有在意,但渐渐地,他总觉得背后有一条蛇吐着信子,沿着他的背脊一路向上舔去……
浑身发麻。
然而,一旦他回望过去,楚九渊又像闻见风声似的,神色平常地收回视线,好像什么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