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韵没回答,又顶顶,稍用力。这是什么东西,圆圆的,硬硬的,似乎长长的,因为苏欣韵的身体并没紧贴,与我隔着一段距离。“心宝~~~今天睡了几个午觉啊?”按套路,苏欣韵现在应该扑上来,蹿不上我的背,起码也得从后面熊抱,要么一口咬住我的耳朵,要么热烈亲我一下。如果能柔柔的说上一句,‘我想你想了一天~~想得胸都缩水了~~不信你摸摸~~’那简直perfect的得道升仙。
“心宝~~~”身后的苏欣韵仍是没动静。扑不扑?不扑我可扑啦!?正欲反身相扑,苏欣韵离奇出现在厨房门口,收敛起灿烂二个星期的笑脸变含蓄,象花朵一转角就不见。“回来啦,洗手吃饭吧!”她把手里的一盘菜放在餐桌,转身走回厨房。
ORZ!本年度我所经历十强之一的超级恐怖和不可思议的事情!“呵呵~~”身后一声轻笑。妈呀!是人是鬼!?是人还则罢了,是鬼,我就…我就…“姐~~”谢天谢地,是人类。“吓着了?”煜荧一张乐津津的脸,“你刚才叫苏老师什么?欣…什么…”
“回来也不提前说一下。”差开话问题,夺过煜荧手里棒球棍,带有惩罚性敲下她的屁股。装神弄鬼!吓得我的魂差点飞出来!
“哎哟~~”煜荧假装哀嚎,嘟着嘴,“我提前说了,你说不用提前说。这回不提前说,你又说我不提前说。”她接过我的大衣、围巾,团在怀里,“你象教我们素描的张老师,正反话都让她一人说尽,还数落我们不听话。”
嘿!这孩子!叛逆期延长了!我说一句她有十句一百句等着我。“得得得,我错了。”我知道我rap说不过煜荧,换个方法批评。“喏,棒球棍放回原位,画夹立在墙角,衣服挂好,关上音响这儿不是迪吧,然后洗手吃饭。”煜荧板着小脸转身刚要走,被我拉住,小声问道,“谁做得饭?”得问清楚,事关重大。因为苏老师前几天把罗卜白菜都做成一个味---土豆味。
“我做的。” 噢,放心了,煜荧做的放心到闭着眼吃。叛逆小孩儿又要走,又被我扯住,小小声地问,“米饭谁焖的?” 苏老师连着二天忘记按电饭煲的煮饭键,我二顿晚饭面包就着土豆味的菜吃的。
“我焖的。怎么了?”煜荧不解,瞄一眼我身后,告状似地说道,“苏老师,我姐盘问我晚饭谁做的呢?”
!!!煜荧不是叛逆,是叛徒,她八成可能已经被苏欣韵秘密策反。
“我怕累着苏老师,她刚从国外回来,时差还没倒顺。”我洗干净手,坐在餐桌旁,说着想好的理由。
“苏老师说她回来两个星期了…”煜荧看我一眼,有些埋怨,“姐,你也真是的,这种振奋人心的好消息,都不跟我说一声。自己偷偷把苏老师藏起来,我代表美院的学生、教工、教师鄙视你。”
“要能代表国.务院,你受累一块鄙视了。”笑话,苏心宝是我一个人的,不藏起来,难道展览!
“苏老师,你看…”煜荧寻求外援,“我姐就这样,特别特别的不虚心。”
“是我要求你姐保密的…”苏欣韵一句话解围,不愧是我的心肝宝贝,“我报到时间是春节以后,太早去会影响美院的教学安排。” 她夹起一根油菜放到煜荧碗里,微笑着问,“你能帮我保守秘密吗?”
“嗯嗯…”煜荧使劲地点点头,油菜放进嘴里嚼嚼,想了想问道,“苏老师…你怎么不春节后回来呢?”
“…….”苏欣韵怔了一下,张张嘴,转头望向我。
我承认我这个时候不地道,故意让自己忙着盛汤,不与苏老师眼神交汇,想听听她如何回答。
“朋友的画室需要帮忙,所以提早回来。”苏欣韵理由冠冕堂皇,而且人厚道,见我不看她,很快调头,看着煜荧。
“哦….那…苏老师这次你呆多久呢?”叛逆小孩儿变成问题儿童。
“签证…是二年…”苏欣韵有些犹豫,眉边瞬间凝成的黯然之色,我看在眼里,心疼又内疚。必竟从她回来到现在,我们的交流尚未涉及,或者说有意回避敏感话题,我不想问,苏欣韵似乎也不想说。
“苏老师尝尝鱼,比比我和我姐谁做的好吃?”煜荧夹起一块红烧鱼rou放到苏欣韵碗里。“那你还会再回来吗?”普通简单问话象把小锤‘当’地敲在我的心上,微微发颤。
“……”苏欣韵抿唇,不语。这个问题对于她来说太难回答了,或许这个问题本身就是个没有答案的问题。“到目前为止…我没有不回来的理由。”苏欣韵是外交部发言人的好苗子,既圆满回答,又为将来的不确定性给双方留出宽松的余地。我心头一热,想紧紧地拥住她,告诉她我不会让她失望,不会让她有理由不回来。
“那…”煜荧还想问,被我制止,“好了,让苏老师安静吃饭。”我用自己的碗盛了米饭,搁到苏欣韵面前,换走她装鱼的饭碗,警告似地对煜荧说,“苏老师吃海鲜过敏…别用夹过鱼的筷子给苏老师夹菜。”
“没事的。我没这么娇气。”苏欣韵悄悄冲我使眼色,示意我不要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