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已经来到她身边,稍许疑惑地说,“昨天招工的是你吗?”估计是孟旸那一副怔怔不安地模样被胖女人当成了才进城务工人员忐忑不安的害怕,她不待孟旸说话,自我作答说,“有个瘦瘦小小的,好像是你,对,应该是你。”肯定了孟旸的身份,她又责怪地说,“说好十点到这里集合,现在都几点了?你们这些进城打工的,一点都不守时。记住,以后在城里工作准时是最重要的。到那边集合去。”
孟旸就这样稀里糊涂地被领到了几个务工妇女的中间,浑噩地站着,也不敢吱声,主要是她对老师这两个字深切地感到恐惧。
这胖女人看了看手机,焦急地望了望远处,生气地自言自语,“这马上都十一点半快吃午饭了,还没来齐,算了,不等了。”说着,招呼孟旸这帮人,“跟着我走吧。”
孟旸夹在众人中间,莫名其妙地进入了学校,表情呆痴地听着胖女人和另一个刚走过来的瘦女人闲聊。
瘦女人问,“你们后勤处好好的招什么人啊?”
胖女人说,“严处贪污被抓后,我们那儿又调来个姓黄的做处长,他想让自己的老家人来承包学校的清洁。但是原来承包的老谢是严处老家的。一个想法子赶人,一个想法子赖着不走,双方互使小鞋,最后闹得不可开交。校领导各打五十大板。姓黄的屁股还没做热就被调走了。老谢也被辞退了。老谢不服气,干脆带着他家乡十来人一起走了。现在新来的这个王处吸取了教训,直接让我去劳务市场招人。昨天我去招了十一个,讲好十点钟在大门口集合,你看看,都十一点半了,才来了九个。”
瘦女人又问,“人手不够怎么办?”
胖女人说,“再说吧,不行,再去劳务市场招呗。工资那么低,能找到人才怪。现在就是个普通的保姆最起码也得两三千。王处说只能出这个数。我是费劲了口舌才招到这几个人的。”
两人的闲谈到了一栋比较旧大楼前停止了。胖女人带着孟旸几人继续上楼,到了一处办公室,对着秃顶男人笑着说,“王处长,人带来了。还有几个估计是不来了。”
秃顶男人头都没抬,“不来就不来了。马上有教育局的领导来视察,这几人让她们赶紧上岗,缺的人以后再慢慢招吧。你领她们去登记一下。”
胖女人连连点头称是,笑着出来,将这几人领到楼下的一处工作间,发给她们一套工作衣,又让她们拿出身份证来。其余人还好,只有孟旸抱着工作衣,不愿意拿出身份证。胖女人好笑地看着这个没见过大场面的乡下女人,说,“我们是正规重点大学,不是骗子。只看一下你的身份证,留个备案,做个工作牌。你放心,工资虽然只有1200,是低了一点,但包吃包住,有劳保医保,干好了肯定是能加工资的。你第一次进城打工就碰到我们真是你的幸运。”
“只看一下吗?”孟旸又问了一句,“住在学校吗?”在她的心中“看一下”和“使用”是不同的概念,而且如果能住到学校,那就像电视上潜伏在坏人身边的好人,能更方便的抓住坏人。这种认知让她很高兴,完全忘了要去找她爷爷和二爷。
胖女人顺应了她的所想,点点头,接过她的身份证一看,海陵市和平区沿河村,又看她一副土包子的呆傻样,心想果然是从农村来的。其实胖女人哪里知道,地名有个“村”字但不代表那里就是农村。登记后将身份证还给孟旸,然后带着这几人来到女生宿舍楼旁的一处破旧三层小楼。住得地方是二楼的八人间,走廊尽头厕所和洗漱的地方混合在一起,就是那种老式的集体宿舍楼。
孟旸对物质从来都不在乎,坦然地很。随后胖女人又给了他们一张卡,叮嘱说,“这是饭卡,每月有四百块钱,只能在食堂用。赶紧去吃饭,吃完换上工作服,给你们分配工作。”
下午一点半,孟旸被交到一个黝黑阿姨手中。那阿姨唠叨得很,“大学生可和中学生不一样,可不会打扫卫生擦黑板拖地。咱们负责的这个楼都是上课的教室,等会给你张表,哪个教室什么时候有课什么时候没课一目了然。没课的时候赶紧去打扫一下,要是捡到学生丢的东西交给保卫处,别贪啊,这是大学,要有素质。”说完见孟旸仍像个棍子一样愣愣地杵在那儿,便知道这是个老实的姑娘,也不再多说,指派了任务。
孟旸拿着拖把、抹布和水桶,一口气上了三楼。下午上课的教室不多,她要将空着的教室都打扫一遍。这难不倒她,平常都是她做家务活,清洁对她来说是小菜一碟。来到最尽头的一间教室外,她正要跨步进去开始她的这份工作时,就听到里面传来了哭泣声和对话声。
“你光哭有什么用?你男朋友也不会回心转意了。”
“我不甘心,他凭什么甩我?当初要不是他求着我交往,我才不理他呢。”
“他凭什么甩你?他把上了校花,当然要甩你。不过谁都知道厉夏比他还贱,贱男碰上更贱女,我们就等着看你男友,不,是你前男友的笑话。”……
这是孟旸第一次听到厉夏这个名字。
☆、朦胧
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