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路边,从车上跳下个黝黑的妇女四下张望,冲这几人大嚷,“上车上车。快点,有人查的。逮到了罚款你们付啊?”
孟旸就这么稀里糊涂被拉上了车。车上的位子已经被坐了大半,她只能弓着身子挤坐在最后的座位上。车子才开动,那个拉她上车的大嗓门妇女就走过来要收钱,一律三百元。有个民工赔笑地问,“到站吗?”那妇女没好气地说,“离站不远。你们也没在车站买票。按理说出了站就不给带人,我也是看你们可怜,想让你们省点钱。你要在车站买票得要三百八。我们这车挂靠在车站都是有备案记录的,带你们是冒着被查的风险。赶紧交钱,嫌贵就下车。”那几个民工不再吱声,乖乖掏出了皱巴巴的血汗钱。轮到孟旸时,她也说了句,“我要到京华。”妇女张着嘴巴愣了几秒,不耐烦地一挥手说,“也是三百。你放心,我们这车不到京华,不过到了地,我找人让你转车。我熟人跑京华。”
听着妇女口口声声的保证,孟旸懵懂地给了车钱,之后便再没人来打扰,于是她就干坐着发呆。到了天黑,车上的人开始吃喝,她却只能咽下口水。旁边的一位老太太见她那营养不良的身板,立马想到了进城要去务工的穷苦人家孩子,立刻善心大发,塞给她一瓶水和一个菜包。她感激地拼命点头,三五口就将菜包和水吞下去。老太太尴尬地笑笑,果断地不再理会她,这样的吃相和速度,再多的食物也架不住填啊。没人理了,也没有吃的了,她紧紧抱着背包,闭上眼睛打起了瞌睡。
等她被拍醒时,又是已经天光大亮。她睡眼惺忪地看着收钱的妇女站在跟前,问,“干嘛?”
妇女做出个和善的笑容,“你不是要到京华市吗?下车,我带你上另一辆车。他们跑京华,不过要六百块,你有钱吧?”
孟旸点点头,跟着妇女下了车,这才发现到了一处高速路上的休息站。
那妇女快步走到一个黑瘦男子面前,指指孟旸,“就是她,要去京华。说好了,六百。”
黑瘦男子嘿嘿一笑,,指着不远处的大巴对孟旸说,“去上个厕所,弄点吃的,十分钟后上那辆车。别迟到了,我们不等人的。”
孟旸依旧木然地点头,转身而去,隐约听到那黑瘦男子嘀咕了句“傻子”。
十分钟后,孟旸准时上了车,满车的旅客仿佛看不见她似的,丝毫不以为然。黑瘦男子一点不客气地收了六百元,让她坐在最后一排。
大巴启动,窗外陌生景色飞驰,要是旁人早忐忑愁绪起来,孟旸才不呢,现在她包里有吃有喝,心里踏实极了,又合上眼睛昏睡起来。等睡足了,睁开眼大吃一顿又开始养神。就这样过了一夜,到了早上的时候,大巴好像停在了一处县城里,黑瘦男子让旅客下车方便,对孟旸说,“前面面包车扎堆的地方看到没?这里离京华不远了,也就两个小时的车程,你让他们带你去京华,大概也就几百块钱。我这大车没□□进不了京华的。”
就这样,孟旸几乎是被轰下来。她也不去计较,一心想早点去京华大学,于是快速找了个离她最近的面包车询问。车主开口就要四百块。孟旸取出钱包,没有注意到旁边有个高壮男人正伸着脖子盯着自己钱包。
见孟旸要掏钱上车,高壮男人立刻过来拍了一下她的肩膀,笑眯眯地说,“小姑娘是要进城打工吧,我也是农村出来的,过日子不容易啊。上我的车吧,看在都是农民的面上,我只收你一百。”说着,热心地拉着孟旸的胳膊朝自己的面包车走去。
刚和孟旸讲好价的面包车主有点惧怕这个高壮男子,但又不甘心失了生意,更害怕这个小姑娘出了什么事,故意嘟囔说,“从这到京华两个小时的路程,高速上的过路费来回就要七八十,再加上油费,不要赚钱了。”
高壮男子回头狠狠瞪了这个车主一眼,十分热情地将孟旸塞进了后座,迅速发动了车子。只是车子没有开向高速公路,而是在一处偏僻的乡道上停下。高壮男人观察了四周,突然掏出一把长刀,转头恶狠狠指着孟旸,“把钱掏出来。老子只求财,敢报警,老子捅死你。啊?”他只觉手上一空,低头一看,刀没了。再抬头,就见这个小姑娘正握住刀刃,若无其事地将刀翻转过来,对准他,冷冷说,“去京华。”
高壮男人盯着不见一点血的刀刃,愣了足足十来秒,他万没想到有人会握住刀刃将刀夺去。这是什么人啊?不会是像武侠小说中那些和尚一样练得什么金钟罩吧?又上下打量这个小姑娘的瘦弱身形,突然又来了底气,“就你这小身板,以为有把刀老子就怕你了?你会用刀吗?有本事捅啊?啊!”肩膀一阵剧痛,刀刃上也有了血迹,只不过是他的血。耳边就听到这个姑娘仍然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去京华。”他哭丧着脸、吓得赶紧发动车子向京华驶去。心里惊魂不已,他是倒了几辈子的霉啊?昨晚赌博输惨了,今天不过就想捞点钱,看到这女人的钱包鼓鼓的,又见这个女人不像是见过世面的,就动了点歪心思,以为恐吓几句就能阻止这女人报警,可是怎么这女人比他还像劫匪啊?他哪里知道,因为孟旸自身的情况和反扒的工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