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薯么!我拿红薯给你吃你还打我!你是不是我亲爷爷!”
听了马云龙的话,马一鸣气得更厉害,下手的时候也更重了些。
马云龙被他爷爷拎到了卖红薯的摊子前面,按着马云龙的脑袋给人摊主认错,周围聚了一帮小巷上的邻居。又是因为马云龙的爷爷不会说话,他只能不断地低头鞠躬,给人家认错。
马云龙一面狠狠擦着脸上的泪水,一面僵着脖子不肯低头,“我不认错!就不认!你压我脖子也没用!”
这一番闹剧看得街坊四邻唏嘘的也有,鄙夷的也有。马云龙的爷爷掏钱赔摊主的烤红薯,摊主收了钱,不胜其烦地挥挥手,“滚吧,俩要饭的。”
就在这一刻,旁观的道卿心里也狠狠地一揪,不由皱起了眉头。
马一鸣领着马云龙缓缓地往回走,马云龙擦着眼泪,一路哭个不停。就在这爷孙俩准备回屋子烧些开水茶泡饭的时候,对面那家的包子铺老板凑上前来,塞了一盒小汤包在马一鸣的手里。
老板搓搓手,“孩子们正长身子,要吃点儿rou补补。”
突如其来的好意让马一鸣受宠若惊,他摸遍了全身,只有三块钱。极其难为情地,他把三块钱塞进包子铺老板的手里,却被老板推了回来,“这一笼汤包是我送给孩子吃的。”
马一鸣犹豫了一下,看着偷偷咽口水的马云龙,点头笑着收下了。
这就是马云龙记忆中,第一次吃到的小汤包的味道。在小汤包蒸腾的雾气中,这值得珍藏的,不管多少年也难以忘却的美味,成为他童年最深刻的烙印。
马云龙往嘴里扒了三个小汤包,烫得龇牙咧嘴,他看着塑料盒里剩下的两个汤包,举到马一鸣的面前:“爷爷,你吃。”
第38章 报复
周遭的一切慢慢化成了烟雾,马云龙幼时的一幕幕如放映无声电影一样在她眼前飞速闪现。
他穿着整洁的衣服去上课,身上却弄得皱巴巴地回来。因为同学的欺负和白眼,他开始学会了打架,开始旷课,开始和社会上的流子混在一起。爷爷频频被老师请到学校,一身脏乱的衣服,他爷爷局促地站在老师的跟前。老师尽可能掩饰对马一鸣身上味道的厌恶,而马云龙的爷爷只能局促而尴尬地站在那里赔笑。
马云龙辍学回家,马一鸣很失望,在垃圾场里怒打了马一鸣一顿。
祖孙间没有言语的交流,马一鸣对马云龙的教导力不从心,更没有人向这贫穷的祖孙俩伸出援手。
时光荏苒,马一鸣年纪愈大,身体也渐渐大不如前,马云龙看在眼里急在心头,想要赚点儿钱来补贴家用。十几岁的少年,就连餐厅里端盘子都不会雇佣这样的童工,他到底怎么样才能赚钱?
一番碰壁之后,马云龙被社会上的混混朋友拐进了传销组织。六个月零八天,他被软禁在传销组织里做着违法的勾当。每天的日子都胆战心惊,但是数着钞票入睡的时候,心里又多了点说不出来的踏实感。上线拍着他的肩膀让他好好干,马云龙也曾对于试图逃出去告发的人迎头通打。
终于忍过了六个月,马云龙获得了上线的信任,让他带着钞票回家看看爷爷。他将一沓百元大钞紧紧揣在怀中,推开他家那个低矮的小棚的时候,等来的却是爷爷的一顿痛打!
在他记忆力,这顿毒打是导致他和爷爷关系破裂的根源。
不由分说地,马一鸣抄起门边的竹仗,一下又一下,狠狠地朝着马云龙身上鞭挞。他不能对爷爷动手,只能躲避着爷爷的毒打,然而爷爷并没有因为他的哀嚎而手下留情。罢了打得他身上青一块紫一块,马一鸣犹还揪着他的耳朵,准备把他送到少管所里去管教。
马云龙奋力挣开了爷爷的手,留下钞票,夺门而出!从这一天开始,马云龙不再相信别人,也不再顾念在那间孤棚里,守望他的爷爷。
后来事态的发展急转直下,几乎是半个月的功夫,传销团伙的事件就被警方得知。一番紧锣密鼓的部署之后,主要犯罪人员全部落网,马云龙自然也在其中之列。为了从传销事件中脱身,几个主要犯罪人员栽赃给马云龙顶罪,马云龙不甘之下供出了他们的幕后主使——金碧辉煌。
“啪!”法官一声重锤落下,马云龙穿着灰色的囚服,在少管所里度过了三年的光Yin。
那是马云龙人生最灰败的岁月。
他的父亲在狱中服无期徒刑,而现在他还未成年就成了人人唾弃的灰色人种。他甚至可以想象出狱之后等待他的是怎样惨淡的人生。这一辈子,他注定是见光死。在外面的青天白日之下,他只能呼吸最污浊的空气。如他这样有前科的人,承受别人异样的眼光是他此生难以逃避的命运。
三年前马云龙入狱的时候,很老实,积极地参与劳动改造,争取减刑。可是等到他三年刑满出狱的时候,他才知道他三年所谓的努力不过是一个笑话。
背叛了金碧辉煌,黑道上的人可并不心慈手软。他们在外面织了一张天罗地网,来报复他三年前的背叛。
“小子,当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