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电梯的一旁看见红字慢腾腾的升到9楼的位置;如何抑制住快受不了的情感小声又谨慎的敲门;见到任鸽怎么打招呼,或许什么都不说,也一定要给她一个狠狠的拥抱,不管脸上是不是必须裹着友谊地久天长的壳,不管能不能藏住那里面满溢的眷恋,麦苗只想见到她。
但现实就是纪录片,高低起伏的心情总藏在更多的啼笑皆非之中。比如从口袋里拿出张红色大钞就相当大气上档次的麦苗没让司机找零就下了车,可看到任鸽公寓楼前的盛况又很后悔下了车:挤在停车场满满当当的SNG车、兴奋的拿着话筒一边喝水补妆一边默念稿子一边偷偷移动最有力地形的外景主持人们,以及拿着硕大镜头的叼着香烟满脸狗屎样不爽的狗仔们。她站在一边不知道该进还是该进还是退了。
麦苗给任鸽打电话,果然如同娱乐圈教科书里教导的那样——为了躲开这些恼人的嗡嗡作响的新闻记者,任鸽已经把手机彻彻底底的关掉了。
九个楼层加一个大厅的距离,现在之于麦苗和任鸽,如同一个隔了万丈深渊。
大约有缘无分就是这么回事。
麦苗躲在地下停车场边的树荫下看着来来往往的邻居,有三三两两不堪其扰嘴里念念叨叨着小区里住一明星能把人搞得鸡飞狗跳的,有喜欢看热闹带着家里的小孙子小孙女激动万分的做围观状的,站在层层叠叠的人群后面,她心里狠狠的盘算了一下:其实在H城知道她是编剧的媒体人其实不多,晓得是她写了现在惹了大是大非的《鳄梨》的更是寥寥无几。唯一露面的机会也是上次跟着任鸽去日本随团而已,自己为本地的一家杂志做过的专访,也只是最后编辑让寄一张生活照,随便调的一张。如果她自己现在装作普通人上楼,运气够好的话,实在是很难被发现。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麦苗深吸了一口气,迈开步子准备装匆匆回家拿东西的上班族,正准备不管不顾的冲出去一楼大厅,才走两步就一把拉回来,回头只看到一双涂着法兰西款指甲的纤纤玉手,声音还在后面的后面:“麦编剧,你想好记者问你的问题的答案了么,就这么冲进去?”
麦苗忙回头,一袭黑衣的白小慢戴着墨镜望着自己,嘴边还有一丝若有似无的微笑:“现在大楼物业已经到了战备状态,不是本楼住户进门一律都要登记。您怕是还没冲进玻璃门就被物管逮住、接着被记者抓住,要是我现在不拦着你,大概你应该在回答第三个问题,你和导演任鸽是什么关系。”任鸽一直吐槽麦苗是天然呆,白小慢起初还不信,今儿可也算开了眼,这赤*裸裸的往楼里冲,这简直就是殉道的范儿。
“他们不认识我。”麦苗以前和白小慢见面,身边少不了聒噪的任鸽或者风风火火的葛莉莉,现在两人都不在,说实话,麦苗觉得有点不自在,白小慢的手还在她的肩膀上,她更不自在。抖了抖,没把白小慢的手抖下来,她居然更亲昵的把麦苗揽住,还一副指点江山的样子,指了指四周埋伏成扇形的摄影机:“说你傻你还真笨,现在在这儿逮任鸽的各家媒体,谁手上没有一份儿《任鸽关系人作业表》啊。虽然江湖上你俩的传言不算多,虚虚实实的,但任鸽和你拆伙之后就决定转投花亿,这也算业界的大新闻了。你啊,再走近十米,也就是个被问到尸骨无存的命。”白小慢风情万种的抬了抬让人看不清楚她表情的墨镜:“不过,话又要说回来,那是任鸽那厮知道麦苗你本着大无畏的Jing神来找过她,我想她那张从昨天晚上就变成扑克脸的鬼样子终于也能挤出一点笑容了吧。”
“她。。还好吗。”麦苗的脑中又浮现出今天她在网站上看到的视频,一帧一帧的全是难过,忍不住声音都有些哽咽。
“嗯。。。”白小慢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麦苗这个问题。如果说任鸽处变不惊的该吃吃该喝喝该睡睡的话,可今天一早上机时,为什么她看任鸽却是黑眼圈严重,明显睡眠不足的模样,看到她还嘟嘟囔囔的说什么不管什么样的女人都麻烦,不知道为什么要把她被泼粪的事情归咎在女人身上。可说她真有多难过,在飞机上看《海绵宝宝》的时候,看到好笑的地方,也能干笑两声:“情况有点复杂,大概是整件事情让她整个人看起来很混乱。不过不好受是真的。谁遇到这种事情会好受呢。你要和我去看她吗?”
这时一个女孩儿的声音窜了过来:“喂,小慢姐,你穿这身来做卧底任务,还戴墨镜,也不怕太打眼?我要是狗仔队,三十秒就把你擒获了。”接着她又像发现新大陆不是黄金之国印度的哥lun布一样,见到麦苗倒退三步:“麦。。麦苗?”
“孟佳荷,你见我第一次也没这么兴奋紧张口齿不清吧,再怎么说我也算是大中国演艺工会的一员,有点太不给面子了吧。”白小慢接过孟佳荷提出的箱子,不满意她那样,任鸽喜欢的人就很不一般:“又继续问,她让你装的东西你都装了吧”
“装了装了。她的笔记本电脑、IPAD、充电器、电动牙刷、耳机。。。一共45项,请你查收一下。”接着孟佳荷抬起头看着麦苗:“还有她打了红色重点波浪线必须给她带上的《鳄梨》的手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