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安然面前,并不算一个好的时机——我不愿让她觉得我是一个狠戾无情的怪物,所以我宁愿收敛起本性,处处受制,虚伪地扮演着一朵清傲出尘的白莲花,哪怕这朵表面纯洁的白莲花内里早已是腐烂的墨色。
“所有人镇静!趴下!快趴下!”葛新培的声音终于在一片混乱中响起,大部分人都及时地卧倒时,密集的枪声与岩石轰击的声响在会议室里爆发开来,盖过了其余一切的声音。
子弹无差别地猛烈攻势下,仍旧站着的丧尸很快被肃清,前后不过几十秒——却衬得先前的乱象格外的荒谬可笑,只是,没有人笑得出来。
枪声告一段落,会议室里安静得只剩下人们惊魂未定的剧烈喘息。
良久,开始有人低低地啜泣起来。
然后,接二连三的有哭声响起——为了死去的家人哀悼,为了误伤的同伴惭愧,为了无望的未来伤感……
我甩开了怀里犹自哭泣不已的小男孩,来到曾柔身边蹲下,探了探她的脉搏——微弱但是,仍在顽强地跳动着。
“萧,你能救她么?”安然抱着那个小男孩凑到我身边,轻声问道。
——她看着那个小丫头的眼神有些哀伤,让我不忍拒绝。
点点头,从空间里取出我的手术箱,没有麻醉药,我直接在那女孩嘴里塞了一枝铅笔,防止她咬断舌头,快速剪开她胸口的衣襟,简单地消毒过后,用手术刀划开了她胸口的肌理。
虽然中了流弹,不幸中的万幸却是子弹从右侧前方斜入刺进她胸口,没有打中心脏和肺部,避开了骨头,被夹在肌rou之间,是实在的皮外伤——除了失血过多和疼痛意外,并无生命危险。
三两下取出了弹头,包扎好伤口,无法注射抗生素,只能寄希望于她的伤口不要轻易被感染了。
在我替她取弹头的时候,小丫头疼得晕了过去,手术结束后又很快醒了过来。
她对着我轻声道谢,在安然看过来的时候又对她虚弱地笑笑——我却没能从她眼中看到半点笑意。
她的生命没有被夺走,但我知道,她曾经秉持的善念,已经被那颗流弹击得粉碎。
作者有话要说:曾柔、洪婉兰菇凉闪亮登场~~撒花庆贺~~
还有没有人报名客串哒~~
如果想要活得久一点,就去群里认真吼一声哦~~
总觉得我遗漏了很多人的申请啊……最近作者脑洞比较大,智商捉急→_→
第24章 萧·人性的两面(下)
我没有再去看曾柔,也无所谓她的眼神中是否带有恨意——这与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只要她不威胁到安然,哪怕在我面前杀光这些人,我也不会有丝毫动容。
正给手术刀消毒,葛新培走了过来,看了看被安置在棉垫上的曾柔,担忧地问:“小柔,你没事吧?”
“死不了。”我瞥了一眼他腰间,那把手枪已经不见了,心里不由冷笑:不知道方才这位“神枪手”先生有没有误伤甚至误杀同伴呢?
“你是医生?”他探了探曾柔的额头,一脸惊诧地盯着我的手术箱。
“我是一名外科医生……曾经。”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平淡地响起,脸上也不由自主地挂上了无懈可击的微笑——心中却有一张狰狞的脸怪笑着嘲讽:医生,你配么?
你难道忘记了——你早已经不是那个悬壶济世、救死扶伤的萧明漾了……现在的你,不过是一个靠着血rou苟延残喘的怪物而已。
收敛了唇边的讽意,我对葛新培说了自己的猜测,他听完之后便坐不住了,一脸紧张地去找他的心腹商议着什么,我见那几人脸色大变,如有实质的视线扫来,随后便若有似无地在人群中打量着——看来,好戏就要上演了。
另一侧,乔子墨和吴放歌快步走了过来,前者脸色微红,后者的脸上则留下一个清晰的掌印,只是神色有异,却没有受伤——对于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有趣的插曲,却不在我关心的范围之内了。
见到两人完好无损,安然松了一口气,拉着乔子墨的手嘘寒问暖,却很体贴地避开了两人不自然的神色,只是叮嘱她们小心。
她在口袋里翻了翻,找到一颗水果糖,撕开糖纸喂给了那个叫小兴的男孩——我注意到曾柔眼神一暗,却只是抿了一口安然给她的矿泉水,低着头,任刘海散落遮住她的神色。
我能够治好她身体上的伤口,但是她心里面的破洞却只能靠她自己来修补——填不了的空洞,若是不去管它,只会有两种下场:要么,在时间的消磨中结上欲盖弥彰的痂,不去触碰便只当痊愈;要么,在沉默中腐烂化脓,在某一个时刻彻底爆发开来,再无退路。
混乱过后清点了一番人数,统共五十七人,其中有七个直接或是间接接触过雨水的人变成了丧尸,十二人成为丧尸口下亡魂,五人却是身中流弹身亡——也就是死于所谓同伴之手——除我们四人以外,侥幸活下来的人当中,还有一些是被子弹误伤的,被丧尸抓伤的,以及曾经接触过雨水而暂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