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跑得急了,气喘吁吁地上气不接下气。
二人刚来到宁紫玉身畔,还未站稳,那花白胡子的大夫就已被宁紫玉拉到身旁:“快帮朕看!看看他怎么样!!”
这老大夫听宁紫玉一口一个朕,又见一旁的知州大人如临大难地跪在地上浑身打颤,便知眼前人当真是真龙天子不可怠慢。他惶恐道:“皇、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草、草民给皇上请安!草民不知是皇上驾临,这才怕医事冲突了喜事,来得晚了!”
“性命攸关!那些繁文缛节朕不需要!朕只告诉你,眼前之人你若是医不好了,朕要你全镇的人都跟着陪葬!!”
眼看怀中之人脸上血色渐无,气虚甚弱,宁紫玉再无耐心,不由怒吼道。
“是!是!”
这老大夫闻言,哪敢再啰嗦别的,这便赶紧伏低身子探身上前,小心翼翼地上前抓住宁紫玉怀中人的手腕,三指切关,凝下眉心,沉心细诊,探他脉息。
行医讲究望闻问切,为医之纲领。这老大夫行医多年,自然知道在切脉之前要先望其气色听其声息,而叶邵夕胯下那一滩不小的红色,也实在让人很难忽略。
“他怎么样?!”宁紫玉见老大夫拧眉半天不说话,不禁焦急问道。
“这位公子……”老大夫琢磨着该如何说,“咳咳……这位公子的脉象好生奇怪,草民行事数十载,也是头一次遇到此等怪事……”
“说!”
宁紫玉语气一重,吓得那老大夫双腿一软,整个人趴伏在地面上哆嗦。
“依、依脉象看来,这公子分明是有孕在身,而今他身体受到撞击,胎儿自然难免受到波及。陛下请看,他身下一滩红血源源不断,显然已是无力回天。老朽愚钝,可为皇上开些方子,保全陛下怀中的这位公子,然而那胎儿……”
“却是万万不能了……”
“什么万万不能!!”谁知宁紫玉听罢,却是不分青红皂白地突然怒吼出声,打断他,他将那老大夫毫不留情地踹到一边。
“说什么万万不能!怎么可能万万不能?!”宁紫玉声音嘶哑,声带仿佛被什么撕裂一般,“朕当初便欠他一个孩子,欠他一条人命,如今,既不能亲手送还给他,还要还得他在自己的眼皮之下再次失去一个亲生骨rou吗?!!”
“难道五年前的往事,如今还要在朕的面前重演一回吗?!!”
宁紫玉所说的五年前的往事没有人知道,当然也没有人敢详细打听。若说曾经失去的那个孩子,在叶邵夕心里是一块永远都不能痊愈的心病,然而之于宁紫玉,不知有没有人想过,其实对他来说,也是。
这世间,不知能有几人可以忍心亲手杀死自己的亲骨rou?然而他宁紫玉却做到了。这样一个小小的生命,不知有多大的力量,可以横亘在他与叶邵夕之间,让它成为他永生永世都不能原谅自己的理由。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五年已逝,他宁紫玉到如今才幡然醒悟,悔痛难当,只不过再没有人能看到他幡然醒悟后才落下的伤,才经受过的痛。
他怎能再让怀中之人饱尝一场丧子之痛!
“皇上!皇上息怒!这已是本镇最好的大夫了,他若是不能,想必本镇之内,自然也是没有人能的……”
一旁的知州见状,忙上前去给那老大夫请求开恩,他不知,当今圣上在盛怒之下会做出什么样的举动。
“好!你不治,朕就找人来给他治!朕就不相信全镇上下没有一个人能将他治的好!!让开!给朕滚开!!”
宁紫玉听罢这话,却一把推开上前来求情的众人。他喊罢,不甘心地猛提上来一口气,将怀中之人拦腰抱了起来。
他不顾身畔众人的阻拦,转身就要往人群外奔。
许是宁紫玉也有伤在身的原因,他抱起怀中人的时候,手上一颤,好几次都险些将怀中之人给摔了下来。
一旁的影卫见状上前要去扶他,却被宁紫玉怒斥了一声将他挥退。
“滚开!”
“皇上!!皇上!您的伤!”
“皇上!出宫之前,太医那样语重心长地嘱咐过,您如此,叫卑职们回去如何复命!”
“刘大人交给我们!请皇上放心,还请皇上保重龙体,安心在此处养伤!”
这影卫说话间,忽悠一声飘到宁紫玉身前,匍匐跪下,再也不肯起身。
他抬起眸来对视面前的帝王,唇角咬得很紧,颇有些视死如归的意味。
“不要逼朕动手!”
宁紫玉见状,眼眸深处蓦地一沉,他狠狠发话道:“挡朕者死,你侍奉皇室多年,应当知道规矩!”
“皇上三思!当顾全大局,以龙体为重!若能求得皇上三思,臣死而无憾!”
“你如何明白……不亲眼看到他安全,朕怎能放心?……”
面对这些忠心护主的影卫,宁紫玉不知过了多久,方又开口:“你如何明白……如果可以,朕愿向天借寿,只盼能够回到当初,时时刻刻伴他左右,哪怕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