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保护好叶公子!”
刚刚那守在叶邵夕身边的黑衣男子见到此番场面,“咚”的一声跪下来,向宁紫玉请罪。
“滚!滚!——”宁紫玉冲他大喊,面色苍白如纸,背后鲜血淋漓。
“邵夕……邵夕……”他低下头来,语气瞬间变轻,手脚控制不住地颤抖。
他将怀中的男子紧紧揽住,按在胸口,低头一看,却看到有鲜红的血迹从那人裤裆处慢慢氤氲了开来,蜿蜒流到地面上,映衬得灰白色的地面出奇的刺眼。
这种异状,显然怀中的叶邵夕也察觉到了,那种徐徐流向下,流向身体之外的热源他已经经历过一次,不想今生,还会经历第二次。
叶邵夕是迟钝,但并不是傻,如今这样的状况,他的身体究竟怎么了,出现了什么异状,答案呼之欲出。
又过了一会儿,蓬山的知州不仅听说皇帝陛下大驾光临,又知道街上发生了这么一档子事,就赶紧带兵前来,控制局面。
“罪臣救驾来迟!望陛下恕罪!!”
“大夫……大夫……”宁紫玉说话有些哆嗦,他面色惨白,浑身发抖,就像是根本没有听见那知州的话一般,“快找大夫!!!快去给朕找全城最好的大夫来!!——”
宁紫玉喊完这声,却好似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他喘着粗气,苍白的脸色一直不见好,而背后的鲜血一时间,却仿佛流得更加汹涌了。
既然皇帝陛下一声令下,众人当然怠慢不得,那与绿纱女子缠斗的几名黑衣人,见状,也不得不硬生生地收回手上招式,任由那二人逃走,奔散到全镇各处去找大夫。
而叶邵夕此时此刻,正躺在宁紫玉怀中,他眼看着四周人皆为他忙碌,不知为什么,眼前却忽然朦胧成了一片。他四顾之下皆是茫然,意识竟也好似有些渐渐地不清晰起来。
既然官府出兵,已控制好局面,有些为生活所迫的人也开始忙碌起自己的生意来。
正巧街角,有一位妇人,抱着一个刚刚两三岁半大的孩子,停驻在一家银锁摊前,细心地为怀中的孩子挑选着银锁。
“看看这个,好不好看?……”
奇怪……街角,应该是离自己甚远的地方,叶邵夕不知道自己,为何竟连距离那么远的对话,自己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反倒是近处的这些人,他们在说什么,在做什么,在为了自己奔走什么,叶邵夕倒是一句也听不清,一切也已看不明白了。
而此时,叶邵夕的整个人,虽然躺在宁紫玉怀中,但眼神却依旧还是向街角的方向瞥过去,痴痴的,不肯闭上,也不肯收回目光。
街角的那个女子,还在为自己心爱的儿子挑选着银锁。
“喜欢吗?”那女子柔柔地笑着,拿着那小银锁,在儿子眼前晃着,听着那银锁中的铃铛在空气中发出甚是清脆的铃铛声,继续逗着自己的儿子咯咯地笑。
天上温暖的阳光照射下来,将银锁的表面涂上一层柔和的光。
一时间,连叶邵夕耳里,仿佛都能听见银锁叮铃叮铃,在空气中晃动的声音。
这一切景象,温馨欢悦极了。
“姑娘,你听我说,婆子我的银锁,可都是我家老头子亲自打制的……”
“姑娘手中的那个银锁,人叫长命锁,就是为了给小孩子们戴的,听说孩子小的时候容易夭折,只要戴着这银锁,便可长命百岁,平平安安,健康活泼地长大……”
“姑娘,你就给自己儿子买一个吧……”
街角卖银锁的老人家炫耀着自家的东西,催促着眼前的女子赶紧买一个。
叶邵夕闻声,缓缓闭上眼睛,任由眼前景象在自己的记忆中氤氲。
隔着时光洪流,他好似看到五年前,也同样有一把小银锁,在蓝天下,在自己眼前晃动,那声音,清脆空灵,悦耳婉转,近在咫尺。
叶邵夕听了那老妇人的话想笑,天知道,他多想上前去夺下那银锁,扔掉,再回身告诉那女子说:什么长命锁,长命一说,终归到底是骗人骗己,你信什么?!那苍白的银锁只不过是一个薄弱的梦,薄弱的梦支撑不了你走完漫漫人生路,你醒醒吧!
“邵夕!!”
意识朦胧之中,他突然听见有人正在急切地唤着自己。
叶邵夕闻声,艰难地转回头来,喘着粗气,视线不清晰之中,却只对得上一双焦急的眸子。
看到宁紫玉如此反应,叶邵夕顿悟,也许自己身怀有孕之事眼前人早已知道,只是不曾知会自己而已。他忽然想笑,但却再没有力气也勾不起唇角。
“你……早就知道了……”
叶邵夕气息微弱,此刻,他虽意识模糊,但心中甚是清明。
“为什么……为什么……要瞒着我……”
叶邵夕忽然觉得好讽刺:“如果不是今天……宁紫玉……你究竟……要瞒我到……何时……”
“我……”宁紫玉张了张口,面对叶邵夕的质问,一时之间他竟不知该如何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