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叶邵夕闻言,随口“嗯”了一声,他瞥见大厅角落那来路不明的二人,不禁皱紧眉宇。
苏容就是再怎么笨,也不会看不出叶邵夕突然冷凝下来的表情。她随着叶邵夕的视线望去,不禁问:“怎么了?这两个人,可是有什么不妥?”
叶邵夕闻言,摇摇头,说了声没什么,不想让她担心。
“今晨一早,天还未亮,这两个人便来了,说是走了许久的路,想来我这客栈歇息一下,顺便补充一些干粮和酒水。”苏容解释道。
叶邵夕闻言坐下,又对迎上来的苏容,转移话题道:“今日,刘某便要告辞了。昨晚叨扰,但听姑娘一席话,犹似知音之语,已然心满意足。”
他想,首先,自己还有未完成之事,没有时间在此地再做久留。其二,大厅角落的那二人,来路不明,身份不明,不得不防。想来苏容一介女子,毫无武功修为,该不会和江湖中人结怨。如果这二人当真有其他目的,那么唯一的可能,恐怕也只有自己了。如果多做停留,一旦在这里打起来,连累到苏容、刘二无辜人等,那罪过可就大了。
“今日便要走了么?”苏容闻言,不由有些不舍。
知道她的意思,叶邵夕不由地笑笑,不直接回答,倒是反问于她:“姑娘可还记得你这客栈的名字?人间萍客,人间萍客,姑娘既已题名如此,想必也是知晓,世相迷离,你我今日,可算是做了一回有缘人,如果缘分未断,料想他日,应该可以再见。”
“苏容不会忘记,公子在苏容客栈之前yin的一首诗。”
叶邵夕闻言一笑,他知道苏容所指,是那首“浮萍漂泊本无根,相逢一笑君莫问。流云归去亦无痕,别尽相知天地寻。”的诗句。
“在下也不会忘记。”叶邵夕一笑道,站起身来,他下楼的时候,已然收拾好了行囊,背在肩上,刚刚与苏容交谈的空当,也出去准备好了马车,结了账,只剩下将自己的母亲抱出来妥善安置到马车中了。
而面对叶邵夕拿出来的银两,苏容说什么都不肯收,一直摇着头拒绝。
“出门在外,最需要银两的是你,至于我,开个客栈原为结交有缘之人。公子这银两,苏容万不能收。”
“经营生意不易,苏姑娘,莫要推辞了。”
“可是你一人护送你的母亲回故地,旅途艰辛,没有银两,便是寸步难行。我在这里,有刘二哥帮我打点一切,倒也是不头疼的,刘公子,重要的是,我担心你。”
苏容这一番话,让叶邵夕不禁眼眶一红,内心无比震动。
说真的,萍水相逢,聚散不定,尽是他乡之客,而他与苏容之间,又没有什么交情,只是昨夜抛心刻骨地长谈一回,便惹得眼前的小女子如此动情,真是不该。
“有姑娘一番话,刘杳此生足矣。”
“人活一世,苏容无其他所求,唯希望,公子能够对自己好些,宽容些。”
不知过去多久,只听苏容突然说。
闻言,只见叶邵夕淡淡一笑,回她,故作轻松地道:“人生在世,短短数十载的光Yin,你我不过是跟岁月借了个躯壳,有什么可看不开,放不下的?”
苏容听了他这话,只觉得心里难受,但又不知再拿出什么话来劝慰他,末了,只能叹一口气,清清淡淡道一句:“刘公子,你可知,真正的平静,不是避开车马喧嚣,而是你自己在心中修篱种菊,煮茶烹茗。你好好想想罢。”
叶邵夕闻言,很是感激地回以一笑,并没再多说什么,然而苏容却知道,这个人如若执拗起来,是硬到骨子里去的,没有任何人,任何话能够开解得了他。
后来,二人都不约而同地陷入沉默。
这个时候,正好刘二前来寻找苏容,看见叶邵夕要走,知道是昨晚那位客官,便也挽留道:“公子怎么不多住几日,容妹与我说,你是她这些年来,难得一见可以倾心交谈的知己。”
叶邵夕闻言,微笑着摆摆手,婉拒二人的好意。
“不了,在下有要事在身,不能耽搁。”
他后来很是强硬地将银两塞到苏容手中,再回到自己的客房,将母亲抱上马车,与他二人辞行。
正要离开的时候,叶邵夕看见角落处的那两名黑衣人,也终于有了一丝动静。他们站起来,缓步走到柜台前,要去结账。
叶邵夕见状,心中登时有丝不好的预感,他离开,那二人竟也要跟着一齐离开,叶邵夕此时已能肯定,这二人的目标必是自己无疑!
他知道此地已不宜久留,便一抖缰绳驾了一声,也不待苏容再嘱咐一番,驾起马车便急急离去。
“刘公子——!等等!你我何日才能再见?!——”
苏容见状,连忙情急地追上去,冲着叶邵夕疾驰而去的背影大喊道。
然而,末了,叶邵夕终是未回她一句话,而她一个人张望的身影,也终被孤零零地淹没在飞起黄尘之中。
其实,叶邵夕并不是没有听见苏容对自己最后喊出的那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