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有白霜隐的。
“柳公子现在是我们镇国公府中的门客,自然和郡主关系不错了。”刘管事替被爱情糊了心智的柳生回答道。
“这样啊。”白霜隐不知为何松了一口气,难得在面上笑了笑。
就在三人的闲聊中,星罗湖又漂了了船,是一艘上下两层的画舫。白霜隐看得出来,那是船行中最华丽的一艘,只有王孙贵族才可以租用。
恰如白霜隐所想,明明隔得那么远,她还是一眼认出了站在画舫船头逆着光的黑衣人。
画舫上的人动了动,似乎看到了白霜隐等人。但是,下一秒那黑衣人便回了船舱去了。
白霜隐失落的收回目光,却刚好瞥见镇国公府的仆人将一个熟悉的金匣子从水中捞了出来。白霜隐下意识捂住自己嘴不然自己的失态暴露得太明显,可她的颤抖的身体还是出卖她。
她的异样自然引起了身边两人的注意,刘掌事看了看失态的她,又看了看放在一堆杂物中的箱子,笑道:“看来老奴可以回去交差。”
柳生不解,一边问白霜隐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一边天真的问刘掌事是不是安南的镯子找到了。
“母亲……”白霜隐咬着下唇,两个字从唇齿间挤了出来。
另一边,画舫中。
“父皇。”安南跪坐皇帝旁边,温顺的低垂着头。
皇帝是个和镇国公年龄相仿的中年男人,也和镇国公一样保养得当,可以从眉眼间窥探到其年轻时意气风发的模样。
“南儿。”皇帝满意的轻拍了下安南的肩膀,语气和动作都极为亲昵,眼中的慈爱似乎旁边身为父亲的镇国公更多,“朕的南儿越来越能干了。”
“别往自己脸上贴金,是我女儿。”他一说完,正喝茶的镇国公便冷眼冷言刺了一句。
“你女儿不就是朕的女儿吗?”皇帝无所谓甚至更开心。
安南一向在两人互动的时候不置一言,镇国公却看向了她看向的方向,冷冷道:“你女儿可在那儿。”
他的话一出,连水流声都被死寂所吞噬了。
皇帝自始至终没有看镇国公父所看的地方一眼,现在也只是沉闷的喝起酒来。
安南无所谓这沉默,笑道:“还不确定是不是呢。”其余两人闻言皆有所动,但是依然没有说好。
安南兀自望着船舷外的好风光,任由船舱内气氛变幻。数以千记的时光里,上百次轮回,有什么情节不是见怪不怪呢?
这边无声得尴尬,那边却喧哗得模糊。
白霜隐靠坐在湖心亭,目光死死的盯着仆人们递过来的shi漉漉的盒子。刘管事将盒子里面的东西一样样拿出来,一个个念出它们的名字,列举出它们的价格。白霜隐咬唇听着看着,觉得画面有些熟悉,但是那一点异样感完全被激动所泯灭了。
她早就忘了自己的假面,以真挚热烈的渴望目光望着那些东西,那些或许足以牵动她命运的东西。
柳生不懂其中缘由,便和那些上岸的仆人讨论起水下所见。
夜晚的星罗湖和白天是两种模样,白霜隐这一天至那个箱子被捞起来后就是恍惚的。安南照例在黄昏时去看她,却在临走前被她拉住,不知怎么两人就又乘船漂到了湖心亭。
“郡主可以告诉我所有事情了吗?”白霜隐同安南并肩站在船头,长发白衣被夜风吹得飘飘摇摇,加之她一向伪装的清冷静默,还真颇有几分遗世而独立,飘飘而登仙的味道。
安南偏头看着她,笑着点头:“当然可以。”
“公主殿下。”她缓缓吐出了四个字。
“什么?”白霜隐马上拉住她的手,又惊又喜,还不可置信着。
世事无常,就像曾经的死敌现在携手相伴,就像高贵的妃子自沉湖中,就像青楼花魁其实是皇帝的沧海遗珠。
故事要从皇帝还是皇子的时候说起,那时的苏贵妃还是苏家小姐,镇国公是将军家的小少爷。所有人都年轻鲜活,敢爱敢恨。
然而风从朝堂来,吹入每个京城的人心中。爱着苏小姐的小少爷赶赴边疆,皇子纵马追到城关。之后,皇子成了皇帝,少爷成了侯爷,小姐还是小姐。随后一纸诏书将小姐带进后宫的争锋,侯爷新婚不知新娘姓甚名谁。
再之后朝堂戏,后宫戏一一演罢,皇帝威固了江山,侯爷守住了忠义,小姐当上贵妃是后宫第一人。
原本戏演到这里就作罢了,可是偏偏有人意难平,不要兄弟情要男女爱。
于是狗血一盘接着一盘,待尘埃落定之后,皇帝还是皇帝,后宫空无一人,侯爷还是侯爷,权倾朝野。唯独贵妃不再是贵妃,怀着身孕在一个深夜和一个太监总管逃离了皇宫樊笼。
安南知道所有的故事,即不会评价故事里的任何一个人,也不会将整个故事告诉白霜隐。她只是笑盈盈的看着激动不能抑制的白霜隐,同她温柔道:“你母亲是皇宫中出逃的妃子,苏氏苏贵妃。你,就是陛下的亲生女儿。”
“你确定吗?”白霜隐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