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依然来到了她的面前。
暗中观察的老鸨也嚷着:“哎哟!还不快到郡主去厢房!”
白霜隐回神,却见安南已经先行一步了,她只好跟在了她后面。
还是在那间香满楼最好的厢房中,安南进门之后就随意的坐下喝茶了,倒是白霜隐因为只有两人而变得局促,坐在一边有些不知道该做什么。于是她选择了看着安南,静观其变。
安南发现了白霜隐投递过来的,询问的目光。于是放下茶杯,笑着看向白霜隐,目光从她的脸移到她的鬓发上,最终停驻在乌发间唯一的饰品上,笑道:“到底是我那簪子太俗了。”
说着从袖子里又掏一个梨花木匣子,木匣子虽然有些旧了,但是里面的玉簪却一点也不旧,烛火下玉质如水在流,玲珑剔透,是上好的玉,雕工也是上好的雕工。
安南将玉簪从盒子里面拿出来,倾身向白霜隐,就在她要将插在鬓发上的素钗取下来的时候,白霜隐伸手阻止了她。
“怎么了?你看不上这根簪子?”安南含笑问道,坐了回去。
白霜隐摇头,解释道:“郡主送我的东西,我很高兴。只是我头上这根,是母亲的遗物,我不想取下它。”
“如此呀。”安南又瞥了那根素钗一眼,将玉簪放回木盒中递给白霜隐,缓缓道:“那这簪子还是交给你,让她自己处置吧。”
“不过,我对你的母亲倒是很好奇。你可以告诉吗?”安南自然而然的问了出来,神色中没有一丝不妥。
白霜隐沉默了许久,才缓缓开口:“我母亲虽然只是个普通的山野村妇,但是她有一个装满了珠宝的小箱子,父亲常常告诉我母亲那个箱子里面的东西价值连城,可是母亲从来不让父女开启那个箱子。”
“一开始父亲和母亲十分恩爱,但是到了后来,我七岁的时候父亲和香满楼里一个姑娘跑了。母亲找了他十几天,最后终于绝望了。”
“那天她带上那个小箱子带我坐上了一条船,在湖中央的时候,她打开了那个箱子,将里面那些我见过最好看的首饰统统沉进了湖底。然后她想拉我,我躲过了,她便哭着自己跳了下去。”
“再然后,我就失去了双亲,辗转流落到了这里。”白霜隐一边细声讲述着,一边用盈满泪水的眼睛望着安南,讲完之后她的一行眼泪已一个好看的弧度滑下了她脸颊。
然而,安南只是噬着笑容静静的看着她,完全没有为她的故事所动容。只是在她说完之后,伸手拭去她的眼泪,轻声问道:“那条湖在哪里?”
“城北,星罗湖,湖心亭的位置。”白霜隐立刻道,之后意识到自己太激动了,便弱了声音可怜道:“母亲就是那里被救起来的,虽然那时候她已经死了。”
闻言,安南脸上的笑容愈深,道:“看来,你对你的母亲也是迫不及待想要了解的。”
白霜隐没有说话,嘴唇紧抿着。她长大以后就渐渐明白了母亲不让父亲用箱子里面的东西去赌博的原因,那些东西都是宫里面才有的,她的母亲不想让这些东西被其他人看到。她大概能猜出来,自己的母亲或许不是一般人,或许自己的身份不是现在这样卑微。
白霜隐不是愚蠢的人,她知道安南平白无故的垂青自己,一定是因为自己身上有这个大富大贵的郡主所想知道的,她要抓住这个机会从泥里面脱身出来,飞到天上去。
“唉。”安南故意叹了一口气,道:“我明天可是有事要忙了。”
白霜隐看着她,握着木盒子,目光尽是期待与渐渐膨胀对某些东西的渴望。
第13章 十三 游湖
风烟俱净,天山共色。
两岸杨柳垂坠入荷叶,清风徐来,水波微皱,船桨翻开涟漪,小船在向湖心的方向且行且住。
白霜隐将手置于波澜中,看着细水在指间如轻纱流走,不知思绪跑到了那里。柳生也在这条船上,拿着一本诗集惬意的望着天边烟青色的山峦。
本是人间好时节,但整个星罗湖上只有白霜隐他们这一艘游船。这还要得益于柳生身上携带着的,镇国公府的令牌,这也是他能将白霜隐从香满楼里带出来的原因。
柳生还是那个柳生,即使身上的粗麻布衣变成了锦绣织缎,他的眼睛还是从前那样澄澈清明,不为外物污染。如果柳生是女子,那他就是白霜隐向外人展示的最完美的样子。
而此刻白霜隐无暇在乎感叹柳生,小舟离湖心亭越来越近,她渐渐看到了人影。白霜隐忍不住将手从清凉的水中抽出来,站起身来向那边尽力眺望。隐约的,她看到有人跳下湖水中,有人拿着什么从水中浮出来。
直到船靠得更近,白霜隐才终于看清。在水中的,不止是一两个人,而是许多,看样子是一个队伍。在湖心亭的亭中,白霜隐看到熟悉的人,昨天将一箱箱珠宝带进香满楼的那个管事。看到这个管事时,白霜隐心跳加快了一拍,忍不住激动的攥紧了船上装饰的纱幔。
扑通扑通一样像下饺子的声音也吸引了柳生的注意,他走到白霜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