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喜欢数学,我喜欢语文,我的语文成绩最好!”男孩说着,声音变得雀跃起来,但没过一会儿他又低落下去,情绪一下子低到了谷底,“但是我每次都想拿我的成绩单给我爸爸看,我听妈妈说爸爸数学很好,可是每次他都不愿意看,或者是拿棍子打我……”
男孩把下巴顶在膝盖上,孩子的情绪总是来得很快,也不加掩饰。上一秒还很兴奋地跟温轻寒聊喜欢的科目,下一秒联想到难过的事情后便迅速萎靡下来,就像上一刻还晴朗的天气瞬间Yin云满天。
温轻寒皱起了眉头,她慢慢把手伸出去,那男孩没有注意到,她顿了顿,还是摸了摸他的头。男孩惊讶地抬头去看,她微微笑着问:“为什么爸爸总是打你?你问过他么?”
男孩下一句说出的话让温轻寒惊异万分:
“他不止打我,有时候也打妈妈。”
温轻寒诧异地下意识地看向摄像师的方向,这是怎么回事?是节目安排还是真的?如果是真的,那现在摆在她面前的题目,难道是让她来帮助这个孩子?
她仔细思索着,从脑海里繁杂的记忆中抽丝剥茧,有关《戏里戏外》的讯息全部都重新在她的眼前一一划过。很快,有一道光迅速闪过,温轻寒微微眯起双眸。
她收回思绪,看着男孩身上不合时宜的长袖,摸在他头上的手恢复了缓慢的动作,拇指轻轻摩挲着他的头发:“那你们平时是怎么解决的?妈妈是怎么跟你说的?”
男孩摇了摇头,清澈的大眼睛里闪着点点晶莹,“爸爸有时候会抱着我们哭,抱着我哭,也抱着妈妈哭。妈妈说原谅爸爸,爸爸因为腿不好才心情不好,不是故意的。爸爸也保证下一次不再这样对我们了,可是到了下一次他又喝醉了,又要哭着打我们……”
“你爸爸的腿怎么了?”温轻寒抓到了重点。
“爸爸在工作的时候把腿摔了,现在走路不方便,工作也不方便……”男孩说到这里的时候,刚才那难过的神情有了细微的变化,他的语气更多的是关心。
温轻寒紧接着问出了一个最重要的问题:“那你觉得,爸爸应该被原谅么?”
男孩似乎止住了悲伤,满脸的茫然,看起来像是第一次被问过这样的问题。他先是轻轻摇了摇头,但是立刻又重重地点头,“爸爸不开心了,爸爸不是故意的,他以前很疼我的,他很快就会变回以前的样子了。”
温轻寒的手一下子僵在那里,或许这个孩子已经被灌输了许多次这样的观点,他才会如此宽恕,但他最开始的摇头却又代表了他最真实的想法,他的内心里并没有原谅他的爸爸。
“如果我说这样是不对的,你会同意我的话么?”温轻寒的语气放得极轻,她的手在男孩的头上慢慢地顺着他的头发抚摸,一下一下地摸着。
“不会,你胡说!你在骗我!”男孩像是被触到了逆鳞,他用力甩开温轻寒的手,那只白皙清瘦的手被重重地甩在铁栅栏上。
温轻寒甚至能听到一声脆响,疼得眉头都皱了起来,她看见男孩慌忙地爬起来,指着她的门喊道:“你不许说话!关门!把门关起来!快点!”
这个情况不对劲,摄像师表情严肃起来想要过去,温轻寒摆了摆手示意不碍事,随后深深看了那个喘着气的男孩一眼,站了起来把椅子挪开,关上了门。
她手关节的疼痛伴随着气氛的沉闷而逐渐隐褪,只是当她稍微动着手指时相伴的疼痛让她能够想起来那个孩子刚才眼睛里一瞬间的慌张与下意识地抗拒。
这一天过得很快,温轻寒除了应付了一次主持人之外又悄悄开过门去观察那个孩子,一直熬到晚上他终于离开,温轻寒这才打开门。外面的月光在走廊上洒了一大片,温轻寒一只手手心朝上伸了出去,月光从她微微张开的指缝中漏出,微风掠过,仿佛握住了月光。
“轻寒,你在干什么?”
时清秋的声音略带笑意,幽幽地传过去,她看见温轻寒细瘦的指尖在月光的照耀下散发出微微的冷意,手指轻轻拢起,好似想要抓住洒下的月光。
“没什么,在想事情而已。”温轻寒叹了声气,动了动被撞伤的右手,轻轻地笑了一下。
难得听温轻寒主动承认有心事,以前她是从来不说的,有什么事情总是自己在心里打算好了。时清秋顿时好奇,她问道:“在想什么?跟现在有关么?”
那只摊开的手瞬间握成拳状,明明是纤纤玉指却让时清秋无端地生出一种错觉来,总觉得这只手带着源源不断的能量与信仰,但凡是这只手想要抓住的东西,或许不会立刻得到,但那只是时间问题。时清秋牵起唇角笑笑,摇了摇头将这个荒谬的想法扔掉。
“清秋,其实这一次我没有很大的把握,已经过去一天了,我还没想到该怎么去应对那个孩子。如果这次我们输了,三天之内我们出不去,你会怪我么?”
时清秋怔住了,明明割着一堵墙,明明看不到她的脸,明明她还要这样将手臂伸出来自己才能勉强看到她的手掌部分,隔得这么远,时清秋却莫名地感觉到温轻寒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