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猜对了,陶月华在她娘去找沈婉说话时,就离席跑去找景兰了。
沈婉带着景兰等人搬进苏州新宅时,陶月华曾经跟着爹娘上新宅来恭贺沈婉乔迁之喜,顺便找景兰玩。她知道景兰住在金玉楼的楼上。
对于景兰这么个沈婉的心腹丫鬟,同时还帮着照管丝厂和织造作坊的人,能够住在金玉楼的楼上,陶月华跟知道此事的人一样不觉得奇怪。
在景兰被翠竹代替离席之后,陶月华的心就跟着景兰走了。
她想景兰一定是中途离席去换个衣裳休息一会儿,本来她立刻想跟着去的,可后来见到沈婉也离席了,便想沈婉大概也是回金玉楼去换衣裳,自己也要是这就跟过去,会碰到沈婉,沈婉一定不让她见景兰。
因此,她就等了等,等到沈婉回来,她娘过去找沈婉说话,她就偷偷溜了。
她想跑去找景兰,告诉她自己方才忘记对她说的话,那就是请景兰放心,她一定会对景兰负责的,让景兰等着,她会求她爹娘来让沈婉放人。等到景兰一跟着她,她就会烧掉景兰的身契,让她成为自由身,再带着景兰远走高飞,她才不要嫁什么人呢。她要跟景兰一起过自由自在的日子,为了能过上这样的日子,她都已经攒了几千两银子了。
只是,陶月华没想到,等到她气喘吁吁地跑到金玉楼,要上楼去找景兰时,却被几个丫鬟拦住了,她们说主子有令,任何人不许见景兰。
陶月华不甘心,在门外大声喊景兰。
谁知道景兰却不答应她。
也是,这会儿景兰的心情糟糕透了,一个人在内室的床上躺着,拿被子捂着头,蒙头大睡。
烦躁了一会儿,没想到她还真睡着了。
因为蒙着头的原因,后来陶月华来了在外面大喊景兰的名字,景兰也没被喊醒。
见喊不醒景兰,陶月华想了个办法,她下楼去东次间沈婉的书房,找出来纸笔墨砚,提笔给景兰写了一封信,拿在手上,打算跑去楼上,从景兰内室门的门缝里给塞进去。
她想,那几个丫鬟不让她去见景兰,总不能拦着她塞信进去吧。
陶月华拿着信,兴冲冲地跑出书房,往楼上跑,却在楼梯口那里撞到了人,抬头一看,正是沈婉。
更加不巧的是,那封信因为那么一撞,竟然掉到了地上。
她刚想弯腰去捡起来,却见沈婉的丝履踩在了上面。
这信肯定是不能被景兰以外的人看见的,陶月华立即就想去推开沈婉踩住信的脚。
不等她动作,她身后一个人却是拉住了她,生气地质问她这是在干什么。
陶月华回头一看,见是她娘,愣了愣,问她怎么来了。
方氏怒道:“为娘已然晓得你做的好事了,月华,你这是被猪油蒙了心了么,怎地做下如此荒唐之事?”
因身边有不少丫鬟婆子跟着,方氏也不好意思说得太明白。
可陶月华瞬间就懂了她娘指的什么,这会儿她娘跟着沈婉一起出现在这里,应该是从沈婉嘴巴里知道了些什么。这样也好,省得自己再开口了。
她对方氏说:“娘,你晓得了也好,女儿正是想要向婉姐姐讨要她的丫鬟安兰,女儿觉着跟安兰投契,故而想请娘也帮我向婉姐姐求情……”
“住口!安兰是你婉姐姐最器重的丫鬟,岂能是你想要就要的?”方氏怒声道,她现在无比后悔自己太娇纵这个女儿,惯得她无法无天,以为人家的丫鬟想要就能要到。
沈婉在陶月华跟其母方氏说话时,已经把脚下踩着的那封信捡起来拆开看了一遍,看完了,她真得要气笑了。没想到这个陶月华对景兰倒真是一片真心,老早就开始攒银子,想带着景兰私奔,去过自由自在双宿□□的日子。
还别说,景兰要是看了她的信,指不定会动心,比如景兰最想要的自由身,陶月华应承景兰,只要景兰愿意跟她走,她立即就会把景兰的身契烧了。再加上她攒了几千两银子傍身,带着景兰跑出去,就算什么也不干,买些田地收租两人也能过日子。更何况,景兰这样能干,有几千两银子,她还可以开铺子挣钱,她们的日子一定不会差。
可惜了,这封信落到自己手里了,陶月华的愿望无法实现了。
她将信看完又递给方氏看,冷声道:“伯母,你瞧瞧,月华妹妹都写了些甚么。”
陶月华不想让其母看到信,就去抓信,可却被沈婉轻易握住了她手腕,让她抓不着。
“你松开我,那是我写给阿兰的,你拆开来看,真是不要脸!”陶月华气冲冲地朝着沈婉叫喊。
沈婉哼笑,不屑道:“你倒打得一手好算盘,甚么不要脸的事情都做得出来,要说不要脸,你可算是头一个。”
接着沈婉吩咐身边的丫鬟过来捉牢陶月华的双手,不许她乱动。
等她们制住陶月华,这才松开了她的手腕。
方氏看完了陶月华写给景兰的信之后,气得发抖,走到女儿身边,抬手就给了她一耳光:“你这混账行子,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