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浮游几个就被叫去掌门书房接受训导。
可巧顾万鹏得了几日空闲,自逍遥城来拜访玄妙门。
顾浮游和钟靡初之间定了契一事,他早已听说,只是苦于城中事忙,季朝令又去信让他不必担忧,因此他一直耽搁到这些时候,才得空前来。
这次来,一为弄明白契约之事,毕竟信中三言两语难以说清,二为检阅一双儿女在玄妙门的修行。
顾浮游对着镜子戴着耳坠,自顾自的说道:“爹怎么早不来晚不来,偏偏现在来,这哪里是什么好事啊……”
嘴上虽这样说,仍是穿了一身端庄的烟青色罗裙,整理了妆容,出去问顾怀忧说道:“顾怀忧,好不好看?”
顾怀忧笑道:“好看,爹见了会喜欢的。”
思渺笑道:“凑巧顾世伯赶上你胡闹,你这是要盛装打扮了去挨板子?”
顾浮游道:“挨板子你也逃不了!”
转过来又问顾怀忧道:“大哥真的不来吗?”
顾怀忧道:“若是大哥和爹都过来,城中何人做主。你若是想见他,门中再过一个月便放我们归家省亲了,到时候便能见到他,也不急在这一时。”
三个人收拾妥当后,便往掌门书房去,在路上碰到了柳归真。
顾怀忧歉然道:“柳师兄,连累了你。”
柳归真摇头道:“与你们无关。”
说话间,迎面又遇上了元长岁。
元长岁从书房出来。他会在此处也是因在仙落里误伤了顾浮游一事而被训导。
元长岁本来脸色发沉,抬头一见顾浮游,愣了一下,随即怪笑起来:“顾三,你竟然安然无恙出来了。”
“托你洪福。”
元长岁摆手:“别,大师姐的功劳我可不敢占。”
顾浮游道:“你怎知不是我自己走出来。”
元长岁朝书房抬抬下巴,说道:“大长老在书房里跟掌门说话呢。”
“掌门有心让大师姐承袭掌门之位。上次入门礼是大师姐第一次接触门派事务,没想到就被你搅合了,再是让她违背门规进入仙落,如今又将她叫去烟花巷柳之地。大师姐这是交了什么霉运,遇着了你。”
顾浮游沉默半晌,竟未回嘴。还是思渺啐道:“她俩如何,关你屁事。”
“是,是,不关我的事。”元长岁一改先前沉郁,脚步轻快的走了。
顾浮游脸色极差。柳归真突然说道:“他那些话你不必放在心上,那些事对于大师姐来说不算什么。”
柳归真站在一旁,仍是抱着双臂的姿势,这些话自他口里出来莫名叫人信服。
顾浮游朝他看去,问道:“真的?”
柳归真道:“有一点较为麻烦。”
顾怀忧道:“柳兄,你说话不要喘气,一次性说到底行不行。”
柳归真道:“书房里有大长老在,大长老为人严厉,且好胜心强,恐他为难。”
大长老为人,顾浮游三人也略有耳闻。
大长老名季夕言,是掌门胞弟,不论什么事都爱与他兄长比,自身修为要比,威望要比,弟子也要拿来比。
他待弟子本就严厉,这次犯事的又是钟靡初,自然不会轻易放过。
四人走到书房外,让弟子通传,在外等候片刻,便听到季朝令的声音:“进来。”
四人一进去,只见书案前坐着季朝令。右首是二长老,鹤发白须,Jing神矍铄,一身玄色道袍,正端着茶盏。二长老身旁坐着六鹤长老。
大长老季夕言一手搭在书案上,一手负在身后,与掌门七分相似,只因眉头常年皱着,眉眼多一份凌厉,要严肃许多。
左首坐着一个中年人,紫金华袍,剑眉虎目,气宇轩昂。
四人向众人行过礼。顾浮游看向顾万鹏,嘴角扬上去,叫道:“爹。”
顾万鹏瞥了她一眼,冷哼一声。顾浮游嘴角便又垮了下来。
季朝令道:“你们来的正好,几位长老说你们和靡初昨夜去过饮雪斋,可有此事?”
顾浮游几人自知此事抵赖不过,供认不讳。
季夕言手指一扣书案,说道:“掌门,钟靡初身为掌门首徒,本就该以身作则,违背门规,私入仙落,如今又去,又去那等地方,两罪并罚,怎能只是跪一跪祠堂了事!”
季朝令喝了口茶,不紧不慢的说:“夕言,仙落的事已经揭过了,靡初进入仙落的缘由你也知道,如今连顾城主都来亲自道谢,我们若还要处罚,岂不是不给顾城主面子,还是功过相抵罢。至于饮雪斋……”
季夕言朝二长老使了个眼色。二长老放下茶盏,说道:“掌门,仙落一事可以不提,这些弟子出入声色场所,是断不能饶!”
这二长老是个Yin郁的性格,对待弟子也格外严苛,与这季夕言脾性相投,可说是这玄妙门里的一对铜墙铁壁。
顾浮游嘀咕道:“门规里又没规定弟子不能出入声色场所,凭什么罚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