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饭真的好吗!
往事
香九一副跳脚模样, 那人看在眼里, 乐在心里, 暗笑她到底太年轻,沉不住气, 遇事全写在脸上。
他重重叹息,手停在陶罐上迟迟舍不得收回。
“白山可有留下话?”
香九没好气道:“有。”
那人屏住呼吸,等她说下去。
香九却是故意拿捏他:“你叫什么名字。”
“我是孤儿,伺候先帝爷时, 跟我师父姓杜,是他收的第八个徒弟,大家都叫我杜老八。”
这名字……可真够随便的。
怪不得查来查去查不到。
香九嫌弃的瘪瘪嘴。
杜老八催促她:“我回答你的问题,现在换你回答我的问题, 白山究竟说了什么?”
香九嘿嘿一笑, 眼睛冒贼光:“他嘱咐我来寻你, 让你把东西交给皇主子。”
杜老八舔舔干燥的唇, 摊摊手,装蒜到底:“我一个在养蜂夹道混吃等死的老头子,哪有皇主子能瞧上眼的东西?”
“它可令天下风云骤变……”
香九话音戛然而止,眼睛一抬, 目光钉子般钉在他身上。
“你可知隆亲王已经秘密离京, 勾结北原雎鸠城断英!”
“天下即将大乱!”
香九的语调陡然拔高,被寒风裹挟,猛烈似刀子,捅进杜老八的耳蜗。
杜老八闻言色变, 脖子因情绪激动迅速透出狰狞的红:“隆亲王反了!”
井喜冲上去捂住他嘴,长长“嘘”一声,拧成一团的五官透着警告。
香九依然倚着廊柱,窃喜这下换杜老八没沉住气,更正道:“快了。”
后又补充说:“你若不愿意把东西交给皇主子,就等着天下大乱吧!皇主子脾气不好,有办法折腾你——”
“我给!”
香九:“?”
井喜:“?”
是不是爽快过头了,不再挣扎一下吗?
香九不禁起疑,上下审视杜老八,妄图看清他打的鬼算盘。
杜老八比她还着急,推开井喜,扑上去拉住她:“快带我入宫!”
看看!看看!
多可疑!
几句话不到就要面圣。
可别是受不住痛失爱弟之苦,自暴自弃,要行刺当今圣上。
“不成!”
香九果断拒绝——媳妇的安全由我来守护。
杜老八恨铁不成钢地猛跺脚,跳起来大骂道:“没时间了,再磨蹭下去江山易主,我就是千古第一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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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老八是一根脑筋走到死胡同也不会回头的倔驴。
没甚大智慧,一生谨记杜伍教诲,一心无二主——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担君之忧。
他曾在先帝面前发誓,誓死效忠,哪怕赔上性命。
是以他隐姓埋名,藏进养蜂夹道,夙兴夜寐也从未怀怨在心。
数十年如一日的守护对先帝的承诺,而今不风云骤变,先帝不想看到,他的师父不想看到,他也不想看到。
否则他会含恨千古。
亦背叛了自己一生的信仰。
他已十年未到过紫禁城,只在登高之时眺望,和记忆中一样,它红墙绿瓦,威严犹在。
他站在遵义门前,踌躇着不知该迈哪条腿,这地方进去就是养心殿,他半辈子都在这里度过。
而今归来,却毫无归属感,叹息岁月催人老。
香九和井喜嫌他磨叽,一人架起一条胳膊,架着他往里去。
本以为是根硬骨头,没想到是只纸老虎,扭扭捏捏,一戳就破。
木苏娆本和几位军机大臣就隆亲王离京事宜做进一步论讨论,以求推进下一步行动。
商量得热火朝天之际,忽闻外头吵吵闹闹。
下一刻,南叶打帘子跑进来,拂尘甩得虎虎生风:“皇主子,那人找到了!找到了!”
他喜上眉梢,像又娶了一房媳妇。
木苏娆满目惊喜,撑案而起:“当真?”
“当真当真,人都带回来,就在外头呢。”
木苏娆浑身发热,在书案前来回疾走几步,一挥手,命军机大臣们速速退下。
大臣们一头雾水,聊正事儿呢,突然这么兴奋做甚?难道又寻到一绝色男宠?
这般一想,纷纷躬身告退,奔出勤政亲贤殿瞻仰男宠美色。
见着真人后,在廊下齐齐崴了脚。
这男宠年纪挺大呀。
噫~
皇主子口味好重。
他们宛如被辣到眼睛,以袖掩面,逃难般的跑走了。
香九和井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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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苏娆以为她虽不知杜老八的名字,但见到他,总归能有点印象。
显然她想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