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去寿康宫看望皇贵太妃。
虽然不是亲母女,但这么多年的母女情分摆在那,心下亦是焦急万分,接过药碗,亲自喂皇贵太妃喝药。
皇贵太妃卧在榻上,咳得厉害,吃不下东西也喝不下,太医说是被大火灼了嗓子,需将养好些时日才能大好。
“好端端的,怎么起火了。”木苏娆磕下勺子,恼道,“可是奴才们伺候得不尽心。”
皇贵太妃解释说:“是哀家的错,哀家诵经,不小心打翻了烛台。全靠这些奴才拼了命的救哀家,这才捡回一条命。”
木苏娆一脸的不信。
皇贵太妃怕她大动干戈,语重心长的说:“皇儿,如今鼠疫横生,神鸦暴毙。又出了遇刺一案和大火,宫里宫外人心惶惶,你万万不能再火上浇油了。”
木苏娆像是被说中心事一般,双肩一沉,称了声“是”。
心事重重的回到养心殿,井喜递来好消息——香九醒了。
木苏娆眉宇间的Yin霾稍霁,选了条近道去寝殿,推开门,喊了声:“香香……”
继而愣住!
只见香香双手扒拉窗框,一条腿挂在外头,一副要翻窗逃跑的样子……
木苏娆:“!!!”
香九:“!!!”
木苏娆问:“去……哪?”
香九迅速立正站好:“没,奴才卑贱,怎可躺在龙榻上,所以想回太监所。”
木苏娆忍不住笑:“走门不就行了?”
香九还在垂死挣扎:“奴才……躺了一天一夜,手脚软了,翻窗户活动活动。”
木苏娆“哦”出个长调,戏谑道:“那你回吧。”
香九如蒙大赦远远绕开她,绕到门口,拉开门时,木苏娆蓦的一言:“不谢谢朕的救命之恩?”
香九回身打了个千。
“不谢谢朕衣不解带照顾你之恩?”
香九再打了个千。
“朕还帮你换了衣服呢,这份恩情也要谢!”
香九继续打了个千……打了个……打了……打……
啥?!
“你帮我换了衣服!!!”
抽身
香九低头, 对自己上下左右一通乱摸。
摸着摸着,石化当场。
呀,我的裹胸布哪里去了。
猛得抬头,看见木苏娆那似笑非笑的俏丽脸蛋, 直呼完犊子。
机灵的小脑袋瓜轰的一下, 再也不机灵了。
也不知怎么想的, 抄起桌上的茶壶就当起了武器, 举到身前,黑溜溜的眼睛大大瞪着,一副“你别过来,过来我就砸你”的样子。
木苏娆一手叉着盈盈一握的腰肢,一手垂在腿边轻拍着节奏,满面的好整以暇。
“放下。”
“我不。”香九扬起高傲的头颅。
“过来。”
“我不。”
香九算是豁出去了, 俗话说,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她被识破女儿身,还能如此安然无恙,只有一个原因,木苏娆对她有所怀疑,但怀疑到哪种程度还不得而知。
可总归是起疑了,自古君王多薄凉。
香九料想到最坏的程度——木苏娆什么都知道了,想挟持她,用她当诱饵,引出她背后的势力。
痴心妄想!
香九破口大骂:“狗皇帝,有本事放马过来, 怕你我下辈子变猪。”
木苏娆皱眉,奇怪她大病初愈,为何神神叨叨。
香九继续道:“我告诉你,我可不是面团捏的,不会任由你欺侮。”
木苏娆越看她越不对头,明明早前还在她怀里撒娇喊疼,几个时辰的功夫就翻脸不认人了。
再一琢磨,明白了。
小东西先前发烧发迷糊了,眼下清醒过来,便想跑,一时又得知身份暴露,冲击力太大,难以接受,所以才有此失控之举。
木苏娆怪自己太莽撞,她虽早已识破香九就是容洛,可没摆到明面上,理该配合人家继续演戏才是。
现在怎么办呢,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
那就勉强问两句吧。
“你……为何假扮太监入宫?”木苏娆收敛神色,一派帝王该有的严肃。
“关你屁事!”香九愈发放肆。
“从实招来。”
香九贱兮兮的吐舌头:“略略略略~”
木苏娆的面容有了一丝丝裂缝,再好的脾气也端不住,何况本身也没有好脾气。
“给朕好好说话!”她大步流星,像只凶猛的老鹰抓小鸡。
香九见势不妙,围着桌子绕到另一边,茶壶还是高高举着。
“狗女人!来啊,同归于尽啊!”
狗女人?
木苏娆发誓,她长这么大,头一回遭骂。两眸倏的喷出火,气咻咻的想回骂,奈何自幼长在深宫,污言秽语储备匮乏,收藏刮肚也憋不出半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