僻静的地方了。”
“走吧。”他把烟杆别进腰间,踩上歪歪扭扭的石阶,一步一步往山顶上去。
香九忙小跑着追上去,却在半山腰与一老和尚正面遭遇。
准确来说,是一老得不能再老的老和尚。
正拿着扫帚,把石阶扫得乌烟瘴气,枯叶满天飞。
香九屏住呼吸,抬起袖子一阵猛挥。
“老和尚,停下。”
老和尚没理她,越扫越来劲。
“老秃驴,我让你停下!”
香九愤怒了。
裘白山也愤怒了,啪一下打上她后脑门,咆哮道:“咋跟你师祖说话呢!”
师祖?
香九:妈呀,咋疯癫成这样了。
香九怕裘白山真跟她置气,连忙露出绚烂的笑脸,朝老和尚热情道:“师祖,徒孙有眼不识泰山,你别怨徒孙。”
说完,欲要上前给他磕头。
老和尚却直接把扫帚怼她脸上。
香九怕破相,侧身躲开了,奈何地滑,闪了下腰,眼见着人要滚下坡去。
裘白山吓得一个跨步,扶住她。
香九受了惊,拍拍起伏不定的小胸脯,好容易缓过神,发现老和尚不见了。
“师祖人呢?”
裘白山淡定道:“他会回来的,咱们先去庙里等他。”
这一等就等到了日正当中,香九百无聊赖的在庙里闲晃。
当然,这只是一名细作的伪装。
她真正目的是寻找蛛丝马迹。
晃来晃去,进了几进院子,来到后院,这处地界大,还很敞亮,高高支起的竹竿上晒着衣裳。
一小沙弥将它们一一收进大竹篓里。
“哪些是杜伍的呀?”香九对小沙弥说。
杜伍是老和尚的名字。
小沙弥很乖巧,双手合十,说了句阿弥陀佛,问:“您认识杜伍?”
“认识,他是我师祖,今日重阳节,我得空出宫,特来看望他。”
“他去洒扫山道了,还没回来。”
香九摸摸他光溜溜的头:“无碍,我本就在庙中等候他,闲来无事,你把他晾干的衣裳给我吧,我正巧去他屋子打扫。”
小沙弥信以为真,真就在竹篓里仔细翻找出两件衣物交给她。
香九与他连连道谢,临走时故作疑惑道:“我不常来,忘了师祖住在第几间屋子了?”
“二楼,左第二间。”
暗格
香九在杜伍房里一阵翻箱倒柜。
破烂衣裳找出一大堆, 破洞袜子也找出一大堆,连耗子都找出好几只, 吓得嗷嗷叫, 差点被啃了手。
后又把耳朵贴上那灰扑扑的墙面,指关节一截一截的敲。敲了一圈, 没甚收获。
又继续把耳朵贴到地上,又敲了一圈,还是没收获。
裘白山和杜伍进来时, 被眼前脏乱差的景象震撼了心灵。
“哎哟哟, 这是遭贼了呀!”裘白山跳脚道。
香九听闻动静, 从床底下钻出来,顶着张大花脸道:“师父,是我……”
“你他娘的干嘛呢!”
“捉耗子,好几只呢。”香九面不改色道。
“老子看你是存心捣乱, 赶紧给你师祖陪不是。”
香九忙乖巧上前, 乖巧问好,再乖巧式的给杜伍磕头。
之后, 也不等杜伍开口,绕开他跑了:“我去厨房, 给师祖炒两菜。”
身后则是裘白山的怒吼:“兔崽子, 回来看我不打断你狗腿。”
庙里没有腥荤, 香九在厨房里左右蹿了一圈,废了老大劲儿才找着些菜邦子。
她不大会做饭,一股脑的全丢进大铁锅, 烧上火,添上油,风箱拉得呼呼响,再抄起那锅铲子,一阵猛炒。
一盘大杂烩就此出锅。
她端着那大大的菜盘子,回了杜伍的屋子。又摘下腰间的酒壶,给两位糟老头各斟上一杯。
裘白山拿筷子敲了下碗:“狗小子,你也坐下吧,一道吃。”
香九抬袖抹了把脸:“您二老先吃,我把屋子收拾收拾。”
.
用过午饭,杜伍便嚷嚷着要睡,充分将吃了睡演绎到极致。
裘白山给他脱衣脱袜,伺候他上炕,还甚是贴心的为他掖上被子。
回去的路上,照例是香九赶车,他靠在里头吸烟杆儿。
行到半道,进了城,人渐渐多起来,市面也跟着热闹了许多。香九便扯着缰绳,让马儿慢些。
忽而痛苦的捂住肚子,装疼。
裘白山无情道:“忍着。”
她把打马的鞭子交给他:“许是吃坏了肚子,忍不住!”
“你午食不一口没吃吗?”
“……早食,早食给吃坏的。”
裘白山:我信个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