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主。你若对他好,他便对你好,颇有点“滴水之好,涌泉相报”的意思。
反正心肠挺热的。
香九便不与他客气:“那徒儿恭敬不如从命了。”
一旁的福茉儿:你俩啥时候关系这么铁了。
明明上回来,裘白山还给她们脸色看呢。
“你今日来是调档子的吧?”裘白山搓搓手问。
说到这事,香九就心酸,可面上装得欢喜:“是啊,徒儿我调去养心殿了。”
“以后要好好伺候皇主子,这是多少人都求不来的福气。”
“离升官发财,不远啦。”
香九点点头,后又觉得他殷勤过了头,为啥句句不离养心殿呢?
乍一想,明白了。
他心上人琼玉嬷嬷在养心殿呢。
“你放心,徒儿在养心殿,你就是变相的近水楼台先得月。”
香九拍拍他肩头:“我每日都去琼玉嬷嬷跟前,说您两句好话。”
“嗯呢!!!!”
裘白山混浊的眼,迸发出贼亮贼亮的光。
忙去取了档子盖上章,交给香九,说:“走,师父带你去内务府领新衣裳,你的六品服。”
内务府的总管太监是宫内人人都要巴结的对象,可与南叶这太监大总管比起来,还是逊色不少。
他见到香九,那叫一个亲热。
再一看敬事房的裘白山一口一个徒儿,登时觉得香九太他娘的不得了。
恨不能抱着她的腿喊爹爹。
“小的早就为您把衣裳备好了。”
他一面说一面给两个小太监打眼色。这俩人机灵。一个跑去把衣裳捧来,一个跑去把铜镜捧来。
总管太监朝铜镜上呵了口气,用袖子可劲儿擦。
一回头,见香九正盯着托盘里的新衣裳瞧,眼神明亮且shi润。
“可真好看。”香九叹。
上好的料子,阳光落在上头,都有细碎的光。
领口嵌白,乌纱帽,銮带,鲨鱼皮小刀,还有一双麂皮靴。
总管太监:“六品太监穿蓝,胸口绣蟒,绣坊的绣女手工是一等一的好。您试试吧。”
福茉儿兴奋道:“是啊哥,试试。”
裘白山干脆提起新衣裳一抖:“徒儿试一试,不合适还能改改。”
香九有一点动心。
忽而沉默一瞬。
咬住大拇指,慎重的问:“……六品太监每月的银钱有多少啊?”
所有人:“……”
.
南叶伺候得有些心神不属。
木苏娆从书案后抬起头,像看趣事般看他。
良久良久才问:“可是想你家媳妇儿了?”
南叶回神,赔笑说:“皇主子别拿奴才寻开心了,奴才在想香小主呢。”
说到洛宝宝,木苏娆就有兴致,合上奏折,让他细细道来。
南叶为难的答:“奴才是担心香小主。您与她的流言还没消停,皇贵太妃的气头也还没过,就这么把她调来养心殿,会不会……不太妥当呀。”
“当然不妥当。”
南叶:那你还这么干。
木苏娆看穿他心中所想:“既然都说朕看上她了,那还有遮遮掩掩的必要吗。”
“可这样一来,香小主不就成为众矢之的了吗。”南叶急道。
“所以朕就更要把她留在身边护着,看谁敢造次!”
“那……皇贵太妃——”
“母妃不会的。”
南叶稍愣,仔细一想,认为此话在理。
木苏娆与皇贵太妃毕竟不是血脉相连,皇贵太妃也一直怕伤了这虚假母女情,是以行事处处顾着木苏娆的感受。
这回处置香九,已是伤了情分,估摸也再无下回了。
倒也……不足畏惧。
正聊着呢,一只带着崭新乌纱帽的脑袋瓜塞进了帘子。
脆生生的一声喊:“皇主子。”
木苏娆看她可爱得紧,心都化了。
止不住笑,冲她招手:“过来。”
香九答应了声,躬身进到里头,打了个千,又侧身向南叶问好。
很有“初来乍到,请多指教”的觉悟。
南叶经不起她的多礼,一国之君的心尖宠,哪能矮他一截。
连连摆手:“您客气,客气了。”
后又找了个理由告了退。
香九看他逃命的样子,有些疑惑,欲要喊住他。
刚一张口就被拉住了手腕,再被轻轻一扯,怀中蓦的就多了个软软香香的……木苏娆。
“皇……皇主子。”
木苏娆点住她的嘴,问:“当了六品的太监,开心吗。”
“开心。”大家伙都上赶着巴结她呢,当然开心了。
日后行事也更方便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