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也随其去了,走前将玲珑骰子留给了厉青凝。
他继了位,早早开了灵海,许是疑心过重,怕极了厉青凝拿了骰子后会起异心,可厉青凝运数却不甚好,上了几回慰风岛也未开灵海。
后来他依旧害怕,在病了之后,疑心更重了一些,担心厉青凝是装作未开灵海,才将焕灵汤和返髓露赐给了她。
生在皇家,又有几个人真真是有心的,厉载誉如今也怕,可除了厉青凝,他已没几个能信的可用之人了。
这是何其悲哀。
厉载誉合上了那双通红的眼眸,死咬着牙关又闷咳了几声,却将自己呛着了。
如此一来,他咳得更甚,似是五脏六腑皆痛起来了。
他心道,又有几个人能做到无所欲求,厉青凝再冷漠如霜,也定是求些什么的。
罢了,他睁开眼,定定看着顶上的纱幔,哑声道:“那你便去吧。”
厉青凝闻声微微颔首,“定不辱皇命。”
她站起身,垂眸对跪在地上的李大人道:“这段时日,李大人可千万要将陛下照看好。”
“臣定会将陛下照看好。”李大人应声道:“臣只恨自己不识得灵植。”
厉青凝又道:“皇兄已两日未上朝了,若接连辍朝三日,百官许会起疑。”
厉载誉沉默了许久才道:“若朕明日仍旧受这毒瘾之扰,便道……”
“朕龙体抱恙。”他猛咳了一声道。
出了厉载誉的寝宫,厉青凝回头看见那太监跟了出来,她脚步一顿,回头勾了勾手将那人招至身侧。
那太监连忙朝她走近,弓着腰道:“殿下有何吩咐。”
厉青凝淡淡道:“今日行完祭礼,就该将睿恒王的棺椁送去别处安葬了。”
她双眼一抬,压低了声音说:“在将棺椁送出都城前,同国师说,陛下数日未梦见瑞恒王了,陛下心里念着睿恒王,着实担心睿恒王归魂之时寻不见回都城的路。”
太监愣了一瞬,心惊胆战地看着面前那面冷如霜的人。
厉青凝又道:“就近在天师台取一捧土,洒进睿恒王的棺椁里,好让睿恒王记得,都城在哪个方向。”
“撒了之后要如何?”太监心慌地问道。
“莫要撒尽,带上一两回来,交给本宫。”厉青凝平静道。
芳心在外边候着,看见厉青凝出来,才连忙迎了过去,低着声道:“殿下,祭礼在一个时辰后开始。”
厉青凝颔了首,却什么也没说。
芳心愣了一瞬,又问:“殿下今日不去了么?”
厉青凝抬手揉了揉眉心,她朝步辇走近,踩着脚凳坐了上去。
她垂着眼似是在沉思一般,半晌才道:“无暇过去了。”
芳心陡然想起,确实无暇,就连今日来一趟金麟宫,也是厉青凝匆匆挤出的时间。
她立即垂下了眼,着实把控不住自己的思绪,一不留神就想到那还在殿下屋里的人。
可怜,着实可怜,怎就连屋都出不了呢。
可回到阳宁宫后,厉青凝却未立即回屋,而是在院子里坐下了。
芳心站在一边,弯下腰问道:“殿下可是有事要问。”
厉青凝沉默了半晌才道:“不知凤咸王那边如何了,暗影可有传回新的消息。”
芳心想了想,“凤咸王仍是未出屋,不过几日里都有人将饭菜送进屋里。”
厉青凝若有所思地微眯凤眼,搭在石桌上的手不自觉地敲了敲,“那王妃可有进过那屋?”
芳心愣了一瞬,“似乎未曾。”
“错了。”厉青凝话音骤落。
“什么错了?”芳心连忙问道。
厉青凝淡声说:“凤咸王怕是早就不在屋里了,那屋中,兴许有暗道。”
芳心怔住了,“那该如何是好?”
厉青凝也在想,那该如何是好。
想了许久,她却只说出了两个字,“罢了。”
芳心不解,难不成这就放过凤咸王了,由着凤咸王胡作非为?
“现下暂时无暇理会他。”厉青凝道。
芳心微微颔首,这才看见厉青凝站起身往屋里去。
屋里,那一团锦被微微隆起着,那隆起的小山丘动也不动,似是锦被底下的人睡着了。
她走了过去,紧提到嗓子眼的心这才落回了原处。
人没走,还在。
厉青凝正想掀开那锦被的时候,自己却先被掀倒了。
腰上忽地一重,一抬眸,是鲜钰坐了上去。
鲜钰双手仍被束着,被拉扯着不得不微微倾着身,她意味深长道:“殿下怎不让芳心进屋说话。”
厉青凝未料到鲜钰竟这般老实待着,竟也未设法解开束在手上的残纱。
她仰躺着道:“让她进来做什么,看你这副没规没矩的模样么。”
鲜钰笑了,又道:“殿下不是去谋生计了么,怎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