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后来她一死家便败落了下去的夫家所在地。给他们指路的人收了两人的银子之后当即便用牙一咬,确定是真的银子之后便乐了个眉开眼笑,忙不迭地给两人指路:
“看见最尽头的那个小破屋了没有?那就是。”
杜云歌当即便皱起了眉。她看的正儿八经的武学典籍不多,对乱七八糟的看着解闷的东西倒颇有心得:“最尽头?这风水不太好吧。”
“嘿,可不是嘛。”指路人砸了咂嘴:“不过姑娘想想啊,像这种天天酗酒赌博打老婆的男人能有什么出息?之前能在那里买得起大宅子,还不是因为云二姑娘开源节流,持家有方?这不,云二姑娘一死,她夫家便连个房子都保不住了,不是废物还能是什么呢?”
“废物能有个安身立命的地儿就不错了,哪里还顾得上讲究什么风水呢?”
此时,一旁有人发现杜云歌她们对这个话题感兴趣,眼看着这人只是给杜云歌她们指了路便有钱拿,心里痒痒得很。人为财死鸟为食亡,钱财当头,也就顾不得什么当年重案的罪人了,赶紧过来补充道:
“要我说,他现在能有这么个小破房子还是因为他女儿看顾着钱呢。这是上辈子积了什么德才能有这么个好老婆和好姑娘?”
“只可惜这姑娘命不好。”旁边又凑过来了个衣着稍微整齐干净一些、眉目间都是落拓匪气的络腮胡大汉。他看了看杜云歌和薛书雁腰侧的长剑,终于开口道:
“两位姑娘既然都是江湖人士,那一定听说过‘要为天下女子做主’的妙音门吧?”
“那小女孩过得是真的惨。既要给她爹看钱,好防着他一不小心就把家里的钱全都拿去喝酒和赌博;又要在她爹醉醺醺回家的时候挨打,上次我看见了,小女孩就是开门的时候动作慢了一点而已,当场就被迎胸一脚踹飞出去了。”
“别人家的小姑娘就算不是小千金,至少也能吃饱穿暖的,可是这小姑娘年纪轻轻就没了娘,爹又靠不住,这样下去迟早要被活生生磋磨死不可!”
“所以……”这新来的络腮胡大汉一口气说了一大串,间或偷看一下两人的脸色,生怕她们听烦了便拔腿就走,好在杜云歌竟然耐心把他的话给听完了:
“两位姑娘要是行走江湖,能看见妙音门的人的话,就帮忙传个话?”
杜云歌奇道:“你们就没试着去妙音门的铺子里求救?”
这话一出,络腮胡大汉便立时就气不打一处来了,忿忿道:“自然去了!然而不管妙音门的人去多少次,那畜生都用一句‘天大地大生养之恩最大’把那些人给堵了回去,也不看看他自己这些年来到底都给了这孩子什么生养之恩!就算有,也全都早早抹平了吧?!”
此人之言不可全信,也不可不信。毕竟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于是杜云歌便想和薛书雁一同前去悄悄查探一番,验证验证到底此人说的是不是真话。
然而两人并肩前去,还没走到那门口呢,就听见从里面传来好一阵摔打锅碗瓢盆的声音,有个因酗酒过多而生的破锣嗓吼得震天响,都让杜云歌的耳朵有点鸣声阵阵了:
“你个败家玩意儿——!自打生了你这个赔钱货,我王家香火就断了!又天天一副死眉瞪眼相,装给谁看呢?!”
杜云歌立时便蹙起了眉,熟悉她的人一看就知道,她这是真生气了,而且生气的原因也很简单:
要说死眉瞪眼,还有谁能比得上云暗雪和薛书雁这两人?
结果两人还没推门进去呢,就听见里面有个小姑娘的声音,一字一句地怼了回去:
“要说败家的话,明明是你日日夜夜喝酒赌钱花掉的更多,这是其一;你王家香火断了,别只会埋怨女人肚子,真要怪的话也只能怪你自己那玩意儿不争气,这是其二;再者,就这么堆破屋烂瓦的东西,你还想传下去,传给谁?给狗当碗狗都嫌割嘴,给狗住着狗也要嫌漏雨呢——”
杜云歌差点“噗”地一声笑出来。但是她也知道这姑娘虽然说得有理,可是跟一个酗酒过度的人是不能讲理的,要不还不知道会被打成什么样子呢,便赶紧示意薛书雁上前开门劝架。
薛书雁的手刚碰到门,里面那对不像血脉相连的亲人、活像血海深仇的仇人的父女又吵起来了,小女孩过分刻板的声音在一把泼天嘈杂的破锣下竟然格外清晰:
“我今天就要打死你这个小贱人!给我站住!”
“你王家香火这么珍贵?皇帝老儿对待自家血脉怕是看得都没你紧。你王家香火要是真的珍贵的话,就不会有你这般不像样的登不得台面人了,这是其四,烂泥扶不上墙说的就是你这种人!”
薛书雁突然也觉得这未曾谋面的云小姑娘挺有意思的了。
结果两人刚一推门而入,就感觉到什么神似矮脚猫一样的东西从两人腿边相当迅疾地掠了过去,杜云歌再定睛一看,想象中的“失恃孤女被生父打得头破血流浑身青紫浑身上下没一块好地方”的画面完全没有发生,取而代之的是“满院子乱窜的小姑娘不仅首尾俱全竟然还能边跑边斗嘴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