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瞻基看着自己的手腕,整整齐齐的两排牙印,没咬出血,只是破了一点油皮。
朱瞻基怔怔的看着牙印,然后将嘴唇贴了上去……
四舍五入算是亲吻,今天这手是甭想洗了。
这就是爱情吧,涩中带苦,痛中藏着快乐,让人欲罢不能,牵肠挂肚。
一只雀儿在紫禁城上方盘旋着,看到穿着杏子红的少女在道上狂奔,紫禁城一道道宫墙、一座座宫殿、一条条御道,就像一张巨大的蜘蛛网。
胡善祥看似挣脱了,其实依然在蜘蛛网的范围之中,也必须沿着蜘蛛网的脉络前行,她以为自己Cao控这命运,其实在踏入紫禁城的那一刻起,她的命运就由一个叫做皇权的东西牢牢掌控着,就像孙悟空,本事再高,翻再多的筋斗云,她也依然逃不出如来佛的五指山。
此时如来佛,不,是永乐帝正在听马云送来的最新“情报”,字面意义上的情报,和大孙子的感情有关。
“什么?她咬了朕的宝贝大孙子?”永乐帝都替朱瞻基手疼,“她是属狗的吧?”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朱瞻基盯着胡善祥,永乐帝的眼线一直盯着朱瞻基。
马云说道:“她属马。皇上,胡善祥的脾气的确火爆,现在就敢咬皇太孙,将来怕是河东狮吼。”
永乐帝摸着蓄了两年的胡须,“男子汉大丈夫,咬一下就咬一下。看来那些传闻是真的,皇太孙的确中意她,被咬了还闷声不吭。这女人还是刚强一点比较好,当年仁孝皇后还差点杀了朕。”
什么?马云赶紧低头,奴婢什么都没听见!
永乐帝想起往事,不能自已,又到长陵地宫看亡妻仁孝徐皇后去了。
马云揣摩着永乐帝的意思,看来还是要力保胡善祥过关啊,哎呀,这个小祖宗咬了皇太孙,看来真的无心选中,一心求淘汰,怕是又要作妖。
胡善祥前脚回到储秀宫,后脚马尚宫就命人抬了木床过来,她独自睡个大床,晚上梦到朱瞻基追她,她拼了命的跑,次日醒来,薄被枕头都落到地上了,她还从床头不知怎么睡到了床尾,天翻地覆。
看得老嬷嬷连连摇头,这睡相,将来侍寝,谁扛得住哟?不淘汰她淘汰谁?可惜了,长的挺好看。
到了月底考礼仪,每个人走路行礼说话,自报家门,要求礼仪娴熟,口齿清楚。胡善祥牢记马尚宫的叮嘱,不能丢她的脸,顺利过关,还拿到了甲等。
考勤稀烂的学渣一下子成了学霸,令不知真相的秀女们大吃一惊。
胡善祥表面微笑,内心苦笑,对于一个山东人而言,这是她唯一不想得甲等的考试。
礼仪考核之后,淘汰了五十个秀女,又综合这个月监视秀女们日常行为、品德等等嬷嬷们的反馈,又淘汰了近一百来个,还剩下一百六十八个秀女。
胡善祥除了礼仪是甲等,其余都惨不忍睹,尤其是可怕的睡相,枕边人怕是有性命之忧。
这种肯定会被淘汰。
储秀宫,熬了一个月,胡善祥期盼已久的日子终于到了。
她破天荒没有睡懒觉,早早起床,把被褥抱到烈日下翻晒,拿着撑窗户的插杆啪啪拍打着床褥,把里面的棉花拍的蓬松柔软。
细微的尘土在阳光中快乐的舞蹈,空气中弥漫着自由的味道。
她还将凉席清洗干净,晾在树荫下吹干,累出一身汗,回房喝着解暑的绿豆汤,对屋里的老嬷嬷说道:“多谢嬷嬷这个一月的照顾,这床铺就给您了,被褥凉席我都拆洗的干干净净,您一把年纪,晚上睡得舒坦些。”
老嬷嬷又是感动,又是遗憾,“你这个姑娘什么都好,可惜不适合在富贵里打滚。老婆子干的是这份差事,不能说谎,你出去之后,莫要怪老太婆。”
胡善祥说道:“我怎么会怪您?我谢您还来不及呢。我想开了,没这个富贵命,早走早死心。睡相不好这个毛病实在改不了,难道将来睡觉的时候把自己捆起来啊。”
虽说铁了心要淘汰,面子上还是要表现出遗憾的,毕竟是皇家选秀,区区一个民女,怎么能公然嫌弃皇家呢?
胡善祥毫无悬念的会被淘汰,已经“坦然”接受了结果,连“后事”都安排好了,就等着唱名之后马车来接人。
同屋的三个秀女在等待结果,其中两个秀女受不住压力,一个出去散心,另一个已经开始抹泪了,唯有孙秀女淡定自若,坐在炕上做鞋,她长的极美,就像画上飞出来的仙女,气质娴静,性格随和,礼仪考试也是甲等,老嬷嬷最喜欢、也最看好她。
哭泣的秀女止住了眼泪,为了强行转移注意,就凑到孙秀女身边看她做鞋子,她用手指比了比鞋的大小,“比你脚大一些,给谁做的?”
孙秀女笑了笑,“一个长辈。”
小哭包秀女又问:“都这个时候了,你不紧张啊,还能拿得动针,一针针的密密缝,一针都不差。”
老嬷嬷说道:“何秀女,你的条件不上不下,当然会焦虑。孙秀女可不一样了,老婆子见识多广,孙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