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意已经烧的几乎完全神志不清了。他浑身都在控制不住的发抖,牙齿不断地打着颤。听觉和视觉已经彻底模糊,他的眼前只剩下白茫茫的一片,耳膜由于高烧只剩下尖锐而沉重的耳鸣声。房东在门外敲了许久的门,见里面的颜意没有半分回应,只得心惊胆战地跑到楼下拿了备用钥匙心惊胆战地打开了门。
颜意昏昏沉沉中感觉有人靠近,似乎有人将手探了上来。颜意艰难地从一片空白中勉强地认出了来人的身影,似乎是自己的房东。
房东被他吓的不轻,声音也提高了两个度:“要死了!烧成这个样子,赶紧跟我去医院!”
颜意烧的迷迷糊糊,却还时刻紧记着不能去医院,不能留下任何自己的痕迹。他的一张脸已经完全烧红了,却坚定地挥开了房东准备将他拉起来的手,干涩的喉咙里艰难地挤出了几个字:“不……不去医院。”
房东简直急的不行。一方面颜意租的是他的房子,眼下人烧成这样万一出点啥事自己也脱不了干系。一方面是颜意虽然长相有些抱歉,还隐约有着其他什么不太好比如假发之类的癖好……但好歹是一个年轻小伙子,看着人烧成这样心里也挺难受的。无奈颜意坚决拒绝去医院,房东只好又匆匆地跑到楼下在药箱中翻了半天,胡乱地找了几种退烧药,又慌里慌张地跑到楼上来喂他吃下。
颜意艰难地咽下药片,他依旧十分难受,却勉强地打起Jing神跟房东道了谢:“给您添麻烦了……赵阿姨。”
房东看着他烧的通红的脸叹了一口气,干脆搬了个凳子在他床前坐下守着:“你好好睡会吧,我在这看着你,等烧退了就走。”
颜意从喉咙里费力地挤出一声微不可见地嗯,难受地蹙紧了眉头。
不能去医院……不能被人认出来……不能被迟默发现。这样的想法在他烧成一团的脑海中翻来覆去,颜意艰难地强撑起Jing神,生怕自己一个睡过去房东便会找人将他拖到医院里。只是发烧带来的眩晕感却让他的努力生生减去了大半,随着药效缓缓上来,颜意最后一丝理智终于从身体中被抽离,他再次沉沉地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已经是天黑,房间里的白炽灯有些刺眼,颜意闭着眼缓了很久,才缓慢地从床上坐起身来。
烧似乎褪去一些了,但后脑勺依旧像有人用小锤子不停敲击一般,嗡嗡的疼。颜意扶着额头艰难地喘了几口气,抽离的意识渐渐回笼,颜意掐了掐眉心,慢慢想起了房东来时的情景。
☆、第 47 章
颜意略微动了动身子,才发现身上重的要命,颜意皱着眉头看了好一会儿,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的身上又多了一床被子。整整三床被子厚厚地压在自己身上,不重才怪。不出意外是房东送来的,颜意缓缓地吐出一口气。
在这个偏僻又陌生的地方,来自陌生人的好意总是会让人轻易地红了眼。又或许生病的时候总是最脆弱的,颜意的后脑抵在身后冰凉的墙面,有那么一瞬间突然就有种想哭的冲动。
如果不是房东,他或许真的就会烧死在这个无人知晓的小城里。等他死后,远在A城的父母自然就会接到通知,包括迟默。父母自然是悲痛欲绝,迟默呢?他会是什么反应?
会后悔吗……后悔将他圈禁,逼他逃跑,逼他一无所有地客死异乡。
颜意昏昏沉沉地想着,手指深深地陷入了发间。
房门被人从外推开,房东赵阿姨手里端了碗粥走了进来。
她走过来细细地看了看他的脸色,又忍不住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可算不烧了……我的天。”
颜意露出一个虚弱的笑:“真是太麻烦您了。”
“说什么呢。”房东叹口气,将手里的碗放到床头柜上,转过头看他的时候又叹一口气:“你说你这孩子,烧成这样死活也不肯去医院,固执的那样……唉,好在现在褪下去了,你感觉好点没?”
颜意接过房东倒过的水慢慢地喝了一口,舔了舔干涩的唇:“好多了,谢谢您。我对医院有些Yin影,所以……”
看到他虚弱又疲倦的表现,房东不知道想到了些什么,眼神顿时十分怜悯,赶紧点了点头道:“哎呀这有什么,好歹现在是没事了,吃点东西吧,烧了这么多天身体吃不消的。”
颜意道了谢,慢慢地接过碗喝了一口。
房东见他烧褪了便也放下心了,临走前看着他床上的被子又补充了一句:“这被子你就盖着吧,你买的被子看着厚其实一点都不保暖的,咱这冬天可冷着呢,这样的被子哪能过冬呢。”
颜意又是一阵道谢,房东才一步三回头地出了门。
都说病去如抽丝,颜意这场病下来别说抽丝了,命却搭上了小半条。
他烧的时间太久了,很长的一段时间无人问津,病愈后却始终咳个不停。他原本身型就弱,这一来整个人更瘦了好些,单薄的几乎风吹一吹便会倒下去。
但好歹活下来了,颜意心里对房东赵阿姨充满无限的感激。赵阿姨是个古道热肠的性子,寡居多年,唯一的儿子在K城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