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性需求出去解决,不准在家里弄。眼镜后的那双眼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厌恶,十分嫌弃地看着垃圾桶里的纸团。
他也不想的,只是早就习惯了天天做爱的生活,生理需求摆在那里,不发泄出来觉都睡不着。
好在性资源算得上是他唯一充足的资源了,金主已经发话,他也就不客气了。
这里大胆的小姑娘比他想象中要多,很多时候他只是看了她们一眼,她们就会试探着凑过来,费不了三言两语,就有许多人主动表示想和他上床。
周振从来不觉得和她们上床有什么不对的,相反他甚至觉得自己是在做慈善,要知道以往都是那些人扔了一把又一把的钱,才有资格和他做爱的。
他很知道分寸,偶然能碰到一些带着贵气的小姐们,他从来都是绕着走。
他只是纾解性欲,没必要惹上麻烦,普通家世的傻姑娘是最好的对象。
想和他上床的人很多,该如何挑选让他犯了难,听说一般人都是选年轻漂亮的,可离开了酒池rou林,大抵也没什么人能比他还要年轻漂亮了。
于是他想了个馊主意。
我可不会戴套哦,怎么样?
属实不怎么样。他也不知道自己干嘛要和那些无仇无怨的小姑娘们过不去,但是很快就释然了,他站在弱势位的时候也从没有人顾及他的死活,那些人干过的事情可远不止这么简单,更何况他还给了她们选择的权利,当初可没谁问过他愿不愿意。
周振也知道这样做可能会让他自己染上性病,甚至可能会要了他的命但或许这就是他所求的呢?进入了叛逆期,此时的他已经不再像幼时那样本能地渴望活着,周振时常看着水银玻璃镜里自己Jing致到妖娆的脸蛋,想到了蜡烛。
廉价而卑微的蜡烛,永远见不得太阳,在黑暗中发着比宝石更耀眼的光,为了取悦主人将生命燃尽。
蜡烛的职责就是在被燃烧殆尽前努力发光。
燃得再快一点吧。
那段日子确实挺舒坦,金主放养,基础的食宿不用担心,经年累月的压力消失大半,他还胖了两斤。
每天中午醒过来把肚子填饱,然后去图书馆看看书,想了的话就去新开的酒吧街逛一圈,自然会有人愿意替他结账带他回家。
舒坦是舒坦了,就是有点无聊。
习惯了一脚生一脚死,每天搏命一样地活着,突然安逸了就很空虚?
真贱。周振笑了。
又或者他从来就是个空虚的人,只不过是往日被死亡追赶让他忽视了这点。
他在图书馆里把学的七零八落的几门语言都重新学了一遍,当然也包括本地语言。
在图书馆里一边看书,一边给她写各种语言的读后感就成了生活中难得的乐趣。那些越来越长的留言挤在课本空白处实在是太艰难了,于是他专门买了一个新本子,很郑重地翻开第一页告诉她以后这就是他们的笔谈本了。
硬壳的,很漂亮。
不过美好的生活中总会有一些不和谐的东西。
周振从来不遮掩自己的经历,没人问他就不说,有人问起他便答,但他觉得自己可能该改一改这个行为了。
昏暗嘈杂的舞厅里,身边的小姑娘哭哭啼啼地搂着他胳膊哭了好久,不停地骂着他以前的金主,说着什么以后她会爱他之类的胡话。那小姑娘比他还大,可惜却空长了年岁,是个拎不清的。
周振兴趣缺缺地听着她哭,心里很是不屑。
她看他不为所动,竟然开始质问他:你难道不恨他们吗?!被做了那样的事情你难道不觉得屈辱吗?!
这话真的是太可笑了,他没忍住笑出了声。
这感觉就像是有人突然告诉你说,你每天喝的凉白开是世界上最肮脏污秽的东西,喝了就是侮辱亵渎,你不要再喝了,等着被渴死吧。
周振生来便是茅坑里的蛆虫,以秽物为食,哪有嫌粪便污臭的道理呢?
周振仔细想了想,或许确实有人是会对这些事感到屈辱的,只可惜,会屈辱的人早都死了,他们可没有命活着走到这里被她质问。
各取所需罢了。
他漠然地看着那个小姑娘愤怒又崩溃地在他耳边大叫,觉得很吵闹。
周振自然是不会反过来感激那些金主们的,但他确实也不恨他们。
就如同他并不感谢老天爷给了他一副好皮囊来帮助他活下去,也并不憎恨这幅皮囊给他带来的痛苦。
那些人给他一口吃的,给他表面上光鲜亮丽的生活,他就取悦他们,给那些人他们想要的性。
这不是挺合理的吗?
他不是没见过那些真正的小少爷,也戴着闪闪发亮的领针袖扣,也穿着和他差不多档次的礼服,却有着和他们这些人完全不同的神采,那是不用寄人篱下看人脸色,从小到大被宠着惯着护着才能养出来的张扬与跋扈。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