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爬上岸,赤身裸体的走进热带雨林,雨夜行路,满地shi黏的软泥,虫类在泥土下攒动,锯齿草刮伤我的双脚。
我跌跌撞撞,在黑暗里摸索,横穿整片树林。身体饥饿疲惫,但Jing神无比清明,从来没有哪一刻,我能这样清楚地看穿我的人生。
还有很重要的事要做。我向守林人的木屋跋涉,里面空无一人,先前被我踢进床底的睡衣还在。
我穿上shi衣服,打开电脑,找到纸笔默写数据。
KLM-T项目的第一期、第二期的原始实验数据落在纸上,我组织语言,简练地概括三期实验的原理,完成后大概二百四十词。
我立刻将它翻译成摩斯密码,一行固定八个词,在每三行三纵点线集合中进行矩阵变换。
这台电脑上自带Voice Recorder录音软件,我叩击桌面,短音滴,长音哒,将密码录成一段音频。
我浏览这台电脑上的硬盘内容,发现里面存了七十多个视频,一大半是AV,其余是电影,我找到一部《逃离德黑兰》,用pr软件打开,在电影的第三十三分钟增添一个声道,插入密码音频。
主人公逃亡的道路上,隐约有滴滴答答的背景音,犹如炸弹上的秒表倒计时。
秘密藏匿的近乎完美。
我将电影压缩成rar,传到Google Drive共享网盘上,拷贝链接,然后在Facebook中搜索凌歌的账号,在申请加好友的输入栏里粘帖链接,后面加上:rose on the road.
小玫瑰勇闯天涯。
我曾与凌歌开玩笑,如果小王子没爱过玫瑰,不为她捉虫、拔猴面包树,不为她罩上防风玻璃,小玫瑰说不定会早点成长,成为勇敢的大人。
当时凌歌思索了一下,说这本质上,不就是娜拉出走的老问题吗,结果不可能美好,她只能堕落凋零,或者铩羽而归。
我那时觉得觉得他见解冷酷,现在明白他是对的。本性娇气、懒惰的人,被偏爱时有恃无恐,不被偏爱时就会成一滩烂泥。
比如我,我就是最好的例子,我是被小王子抛弃的愚蠢玫瑰。
凌歌有非同一般的记忆力,我相信他能想起我们的对话,进而猜出是我给他发了消息。而加密摩斯电码,是我们在高中时常玩的游戏,那时我们上课传纸条,不过是讲些吃什么、几点去打球的琐事,却用密码来写,在破译、加密上来回倒腾,乐此不疲。
现在想来,惆怅烟云梦一场,我心内早已起不了波澜,只希望他凭着过去的默契抓紧破译信息。
我知道他如今在中国的高校任职,所以我留给他的第一句话是:清华北大中科院,哪里都行,只要能把项目进行下去,我自愿放弃署名权。
完成发送后,我清空在电脑里留下的痕迹,再次走入雨里。
大概摸黑走了五分钟后,我听见远处的嘈杂声,声音越发明显,有很多人在说话,探照灯的光柱缭乱交叉,忽然有一束光扫过我这边。
“找到了!在那个方向!”
一瞬间无数探照灯指向我,巨大的光亮刺入瞳孔,我下意识遮住脸。
“陈先生,真的是你吗?”我隐约看到妮娜走过来,她拨开我脸侧的长发,松了一口气,低声呢喃:“总算找到了。”
“陈净!”赵钺拨开人群冲到我面前,捧住我面颊仔细端详,然后一把将我搂住,大吼:“你去哪儿了!你知道我有多着急吗!”
他说得就跟真的一样,我心中冷笑。但他的焦急究竟是真的,还是装的,我已经懒得分辨。
我问他:“发生了什么?”
他说:“Aurora发疯了,踩死两个人,还把一个踩进ICU抢救,这些人是庄园的保安。警察在他们身上发现毒品,现在正在调查。
中午的时候佣人发现你不见了,我四处找你,调集庄园的监控,却发现从昨晚开始都是黑屏,应该是那三个gui孙动的手脚。”
不难猜到,他们聚众吸毒前会关闭监控,避人耳目,掩藏犯罪痕迹。这样一来,不就把我的痕迹也抹去了,真是时也命也,天助我也。
我摆出虚弱的模样:“我今天早上醒来,看到一个人都没有,我好怕,我想出去找你,然后我就越走越远,走到树林里,迷路了,连鞋都走丢了。”
他看见我脏污的脚,把我拦腰抱起,走上归程,佣人走在一旁给我们撑伞,我靠在他肩上轻轻呼吸,让细微的气流拂过他脖颈。
“你冷吗?都shi透了,淋过雨身体有没有不舒服,我让医生给你检查。”他一直在跟我说话。
我蹭他肩膀,瓮声瓮气地拒绝:“不要,我不要医生,我要洗澡睡觉,我好怕医生,不要看……”
绝对不能让医生掀开我的衣服检查,这一身的痕迹过几天才能消下去,我装出对医生的极度恐惧:“他们老是扎我,我好疼,我不要医生。”
我对自己装出的娇弱都感到恶心了,赵钺终于松口:“好,好,不要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