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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有时候会想起什么人,想着想着又把他们都忘了。
秦任在手机页面打下这一行字,想着今天要码的章节还没有交,他答应顾思北说尽量不拖更,他想他一定要尽力办到,不能像以前那么任性了。
秦任怕顾思北敏感地想到什么,怕顾思北伤心,这么说好像有点严重,但是秦任怕顾思北再继续以为他在躲他什么或者又没有把他的什么话放在心上。
秦任在北城南站的位置招了辆出租车,司机师傅问他去哪儿,他说西环里公园。于是出租车倏地开起来,北城南街的景在他眼前快速溜走。
秦任看着眼前溜走的景,开始在手机上写到:大金坐在香港的的士里,看着眼前不断掠过的景,感受到一股真切的不真实感。他眯起眼睛,在呼吸间开始想念地嗅起一种味道:一种独属于澳门的纸醉金迷的味道。
他左边的嘴角微微上提,手指不自觉地揉捻起出租车的座布,像是在感受曾被他揉捻过的女人的屁股。
的士司机却猛地把车停下,用劲地拉过车门,拉过他的身子,把他摁在车门上旁若无人地吻起来。
那是香港的高速公路,车辆都是飞逝而过的,一辆一辆车嗤的摩擦地面声,暧昧又令人发痒,似乎在联动着车上人的眼神,好奇又暧昧地想打探他们些什么。
他听见眼前人突然搂紧他的腰询问他的声音:小鬼,咁多年,你有冇谂我。
写完这段后,秦任不自觉地笑了起来,毫无撩人经验的他,倒是看过很多撩人的情色电影,凭着这些硬生生地扯出一些还算浪漫的撩人手段,但真运用出来又觉得有些好笑。
他的新骨科同性小说里的男主人公可算写出来了:在香港开的士每天载弟弟到处乱逛的哥哥。救赎了哥哥后却又抛弃哥哥去澳门乱晃多年的花花公子弟弟。
嗯哥哥该是什么性格呢,秦任还是没有写小说打大纲的习惯,总是想一出是一出地写着突然想到的情节。
大概秦任仰头看了眼出租车的车顶,大概就是顾思北和宋眠混合起来的样子吧。
2
真香这种东西存在,一定具有普适性。比如真香很少发生在秦明身上,但是这次就真真正正发生在秦明身上了。
他说好不看秦任的小说的,他觉得写作本就该是自己的事,不该去看竞争者的文字,免得被影响。
但是他这回不仅去看了,还去评论了。上头对于秦明来说,真就是一瞬间的事。
就连宋眠都好奇地问:你干嘛呢?卧槽你在看秦任的小说?!!!!
一阵暖风刮过,宋眠觉得自己被秦明晃吓了眼睛。
竟然还有这种事儿?老秦到底是怎么想的?抽疯了?
哎呀,秦明推开凑过来的宋眠:你别说话,打扰到我读书啦。
什么?看起来老秦还看进去了?是什么人间魔法让老秦突然想读他以前一直讨厌的人的书?
卧槽,你还评论他!继续加油。我去,你不是我认识的那个老秦,你一定中了邪祟了!宋眠一脸不敢置信地望着秦明:真是,太见鬼了。
秦明趁着中午等车去出租屋的间隙,在北城南站快速读完了秦任新写的小说《落魄》。然后就开始在评论区打着继续加油的幌子催秦任继续更新。
他很喜欢阿金这种花花公子风流公子哥的人设,在澳门他是背靠老大活得任性的矜贵小公子,后来接连去了台北和香港,流落成一个普通人,那种心理上的落差和压力很值得深挖。
他什么人都没放在心上过:自己救过的人,救过自己的人,他怕有太多感情流露出来,就会被利用了
但其实这些说得好听,都不过是秦明为自己心里的别扭找的一个借口,他不愿意承认自己真正想看这篇文是为了了解秦任笔下的骨科情。
他想知道这些这些年阿金的哥哥是怎么对阿金好的,那一定有从现实中借鉴的部分:顾思北是怎么对秦任好的。
为此,秦明甚至不惜准备去看完秦任的《走走停停》,想细致对比出两个小说的感情线描写上具体有什么不同,好分辨出一种独属于《落魄》的温暖。
3
天上飘着些微云,地上吹着些微风,啊,微风吹动了我头发,教我如何不想她
这天是星期六,顾思北一个人去了北城南站等车,准备随便到处逛逛。他叫秦任不用跟他去了,他就是出去散散步。
然后他坐车去了西环里公园,秦任以前的家附近。
很快又回来了,他有些呆愣地坐在北城南站的等车凳上,暂时不想回去,仍旧想着刚才从西环里公园逛完一圈没有消化完的情绪
小时候妈妈怕秦任想起一些伤心的回忆,尽量不让秦任去以前的家附近,可是秦任还是想去,小小年纪的秦任不知道搬家后怎么回去,就求顾思北带他去。
顾思北还记得那天的秦任穿着一身纯色的淡蓝色衬衫,在微风中衬衫被刮得鼓动得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