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达海市后,林木森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跟黎夕心联络。
黎夕心那一个月都跟打了鸡血一样努力工作,对此心无波澜,也完全没有要主动跟林木森破冰的意思。
尽管有些午夜梦回的时刻,她总是下意识觉得伸手就能摸到他,摸了个空,短暂失神以后,也还能睡得着。
还行还行。自己不算恋爱脑,真离开谁还不能活是咋的。
黎夕心翻了个身就能继续睡。
在小公司做这种项目经理,不同于大公司,很多事情她必须亲历亲为,小公司的管理层更加趋近于扁平化,有时候一个人还需要身兼数职,往往业务做得越深入,黎夕心就越觉得自己没有空闲时间,什么事情都需要她来稳一手。
但是这是好事。至少在她努力工作,变身积极向上打工人的这一个月里,她的睡眠质量尤其好,吃得也多,每天除了工作节奏快,每天遇到的挑战只有她想不到没有挑战本身做不到之外,那是她心情最好的一个月。
好心情一直持续到透明胶给她打电话的那个下午,黎夕心才发觉,其实她差不多有大半个月没有回去了。平时工作一忙,她买了个睡袋,就在办公室过夜,有时候连着周末她给自己加班,两天假日都看不到人。
黎夕心,你也要注意身体啊。在我看来,你这不是工作,是拼命。
还行,我现在可开心了。感觉自己特别有价值。
你开心就好。透明胶在那头叹了口气:最近员工猝死的例子很多,你可悠着点儿。
老公你盼我点儿好吧。是不是想咒我,然后找个小的?
哼,你老公我Jing力没那么旺盛,有那时间不如回家好好休息。
行吧。先挂了,还有个会要开,然后晚上呢我要去监督小组成员的项目进度,可能还要出去一趟,然后还有......黎夕心发现那一周她都把自己的日程表塞满了。
在透明胶还想要说一些劝阻的话之前,黎夕心就又被项目里的某个小点吸引了注意力,匆匆说了再见,又进了一轮工作。
后来月末,大风降温,黎夕心是在某天早上醒来发现自己不太舒服的。还以为是大姨妈快要来,后来在持续了几个小时的浑身无力呼吸困难之后,她才钝钝地反应过来,自己在发低烧。
有好几个打了照面的同事说她脸色很差,让她去休息会儿,黎夕心放心不下,把手头最急迫的两个工作拎出来先解决了,最后实在是太累,浑身酸痛,很想要窝在柔软大床里睡他个天昏地暗,黎夕心请了个假,打的回了透明胶家,那天晚上透明胶出差,黎夕心翻箱倒柜,吞了两颗消炎药,睡衣都没换,简单披了件长长的白T就钻到了被子里。
睡得很沉,但并不舒服,喉咙和全身都滚烫滚烫在烧,四肢无力,抬个手掀被子,提个腿翻身,这样一系列平常的动作都变得艰难,黎夕心不知道自己那一晚是咋过来的,整个世界只能用暗无天日来形容。
第二天早上,不知道是几点,透明胶打来了电话,黎夕心迷迷糊糊接了,透明胶说她大概下午回来,问黎夕心在哪里,能不能现在回去,后来说了什么什么,黎夕心都含含糊糊应了几句,没听清,她只是回答了她在家,随后透明胶叽里咕噜一堆什么,她都很迷茫地皱了眉头,随后,透明胶挂了电话。
黎夕心半抬着眼皮,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大概又睡了很久,黎夕心觉得大概率是下午了,这时门铃响起,她拖着身体,下床,晕乎乎跑到门边,也没多问,以为是透明胶,直接开了门。
随后黎夕心就被突然出现在门口的林木森吓得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觉。
嗯?你怎么在这?一开口,嗓子跟破锣一样又哑又涩,黎夕心往后退了一步。
林木森身后又出现了一个推着行李箱的男人,身材偏壮,留了一圈短胡子,五官和透明胶有几分像。
黎夕心才反应过来,那是透明胶大哥,陈明开。
当初陈明开有一家网吧,林木森是他的常客,他们两个关系很好。
现在陈明开来海市,林木森刚刚去机场把他接回来,两个人再一起过来找透明胶,这完全一点毛病都没有。
而黎夕心刚巧就住在透明胶家,透明胶不在,刚刚交代了她一通,她脑子发糊,啥都没听清,她算是主人还是客人?自己都想不通。
陈大哥你快进来,你都回来了啊。黎夕心头重脚轻,想伸手帮陈明开拿下行李箱,但是脚步虚浮,整个人罩在大大的白T恤下,显得瘦小娇弱,陈明开连连摆手说不用。
黎夕心往后退,林木森和陈明开一起进了门,陈明开有点好奇地转头打量着他俩。
林木森此时确实就是在看黎夕心,而黎夕心满脸没睡醒的疲惫样,走路都不太稳。
你昨晚喝酒了?林木森问她。
没有。黎夕心接收到一个语言信息,迷蒙地回了句话,然后慢半拍地摇头,摇得全身都在晃。
陈明开坐在